听闻了龙鳌的那一声怒咆后,再看了天空中浮现的那名白发老者,月闵之已然知道,对方就是帝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天将,龙鳌。
即便是知道对方乃是丹境高手,可月闵之此时,却没有半分惊慌。
轻拍了下怀中的天鼬龙,他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冲着龙鳌行了一礼,“老将军有礼了,在下就是月闵之。”
“装腔作势的小子,与你那不争气的爹一样,空长了副好看的皮囊。”龙鳌瞥了眼月闵之,早年月年和他还算是老少交,月年棋艺不俗,曾带着一双儿女到了府中做客。
几年不见,月闵之倒是出落的一表人才,比起他那个风流倜傥的爹来,也是不容相让。这是月闵之眉宇间,没有月年的那份子不羁风采。
“我听说,我家的妞子一阵跟在你屁股后头跑,你小子非但不领情,还多次出言侮辱她,这可是实情?”龙鳌倒也是个磊落的性格,他入军伍前,是个流寇。
虽说后来参了军,封了将军,可骨子里的那几分陋习还是改不了的,年龄越大,这脾气也就越冲,说话之间,不免有几分痞子气。
在他看来,什么出身门第,全都是虚的。想当年他还只有月闵之那个年纪时,还不知在了那个山旮旯里,落草为寇呢。
但有一点,他龙家的人,决不能受了他人的欺辱。
月闵之沉默了半晌,却是下定了决心那样,“龙将军既是来了,闵之身为晚辈,本就该将事情如实相告。家父失踪之后,闵之再三思忖,男儿者,当先建功立业,再谈儿女私情。龙蕊小姐与晚辈的婚约,不过是祖父辈之间的一句戏言,本就做不得数。晚辈在此斗胆求前辈,解除我和龙蕊小姐的婚约。”
月闵之这寥寥几句,说得虽是艰难,却是掷地有声,没有半分迟疑。
他心中未必相信,龙蕊会因爱生恨,陷害自己送来那件里甲。
可这件事,却让他看出了龙家之内,必定有有心之人,想要加害自己,甚至是公爵府。
今日那人陷害自己不成,日后必定会用更歹毒的法子,甚至是危害自己家人的性命。
这些风险,却是月闵之无论如何也冒不起的。
“放肆,”龙鳌被月闵之的话,激怒了。
他勃然大怒,浮光剪影瞬间扩大了数倍,无尽的压力从天空袭来,压向了月闵之。
天空为之色变,日月星辰悄然没了踪影。
几分之一的丹境之力,威力已经是如此之惊人。
就如一座大山,犹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地压在了月闵之的胸口上。
这铮铮傲骨的好男儿,顿觉脊梁如同一把被拉进的大弓,被龙傲剪影上散发出来的浩瀚玄力压得动弹不得。
“晚辈……斗胆,请前辈解除婚约,”月闵之今日为了拔龙试,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玄力,这刻又受了重击,人就如枯败的冬叶,在了偌大的校场内瑟瑟发抖。
“大胆小儿,还敢放肆,信不信老夫……”龙鳌怒不可遏,剪影光芒大盛,就要二度发威。
“无耻老匹夫,倚老卖老,信不信你出了这门,护国将军府的牌匾就被砸了个稀巴烂,”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少年嗓音,很是不适时地钻进了龙鳌的耳下。
龙鳌怒目一瞪,只见看台上,一人冲着自己比了个中指。
虽是不知道那姿势是什么意思,可看着那人的神情姿态,显然是在讥讽自己和将军府。
“华儿,不得无礼,”月闵之一见胞妹挑衅龙鳌,心下焦急,本已被压弯下的脊梁,硬是挺起了几分。
龙鳌见状,哼了一声,只见剪影之内,一股更加磅礴的玄力一分为二,一小股制住了月闵之。
另一小股,却是如飓风般,袭向了月惊华。
月惊华方才暗中旁观,发现龙鳌的浮光剪影的威力,和早前她在机缘传送阵中遇到过的那一个传说中的神器,九重重力戒很像,是用了玄力束缚住了人的手脚。
知道了这种玄力的厉害后,月惊华已经长了个心眼。
她脚下如蝶梭般,猜出了一连串的脚印,小云踪步精妙无双,避开了龙鳌的袭击。
“哦!好步法,”龙鳌眯起了眼,他目力了得,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月惊华的这套步法精妙绝伦,并不像是大陆上常见的步伐。
他生性暴躁,但对于玄功武学,却是大痴。
眼下见了小云踪步,一时起了较劲之心,又是连着记到玄力,接连袭向了月惊华。
“龙鳌老将军,手下留人,华儿年少不懂事,还请不要迁怒与她,”月闵之心下焦急,再也不顾身上受了龙鳌的压制,只听得他怒吼一声,脚下艰难地移动了一步。
这一步,行的艰难无比,压制在月闵之胸口的丹境玄力,“嘭”地一声,挤垮了月闵之的胸肋骨。
月闵之上次中毒之后,本就气血不稳,这一击之下,口中呕出了一口鲜血。
“大哥,”月惊华见了,脚下不由一滞,陷入了龙鳌玄力之中。
一时之间,月惊华只觉得犹如整个人都跌入了泥泞沼泽之中,举步维艰。
“又是月家的?华儿?”龙鳌年岁虽大,记性可不差,他想了片刻,却是想起了当年月年带了一大一小两娃儿到将军府骗吃骗喝。
其中那小的,才刚学会爬,就懂得爬上自己的膝盖,揪走了自己的一大把胡须。
“龙老哥,我膝下的一双子女中,闵之为男儿,自会照顾自己。倒是我那女儿,自小被我骄纵坏了,若是来日,我不在了,还请多照顾我的女儿,她是个命数坎坷的孩子,”记得那一次,“小月惊华”揪下自己的一把胡须时,咯咯笑着。
月年却是拱手一拜,显得分外的慎重。
月惊华?!原来是个女娃儿啊。
想起了与自家孙女年龄相差无几的那个小女娃,龙鳌不由心中一软。
“原来是你这小娃娃,好个月年,教导的一双好娃儿。哼,你们俩一个羞辱妞子在前,一个羞辱将军府在后,今日我若是不教训你们,将军府的颜面何存。月家小娃,我谅你年小不懂事,不与你计较。但,月家小子,你几次三番辜负我家妞子的心意,今日才断你一个胸骨,难消我心头之恨。要退婚约可以,留下你的一身修为来,”龙鳌说罢,剪影一掠,双手如鹰爪般,直袭向了月闵之的胸口,却是要袭向了月闵之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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