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商墨白坐在原地,神色很难看,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偌大的客厅里,仿佛死一般的沉寂。
好似乎过了很久,沈繁星低着头,手紧握成拳,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季宴礼,“宴礼,你先进屋去,我和商先生单独聊会儿。”
季宴礼对上沈繁星的目光。
瞳孔幽深,仿佛打翻了的砚台。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理了理她垂在脸颊的头发,又顺手将沙发上的披肩裹在她身上,起身朝她的卧室走去。
商墨白看着男人进屋,神色更难看了些,俊美的容颜仿佛结了冰。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碎了。
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说吧,你想谈什么?”沈繁星淡淡开口。
商墨白却是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和季宴礼在一起了?”
沈繁星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挑眉,很是怪异的看他,“商墨白,这似乎与你无关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和宴礼在一起,那也是我的事,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五年了。”
商墨白呼吸一窒,只能低声叫她的名字,“繁星……”
沈繁星歪着头看他,神色依旧很淡,“商墨白,我想要一个答案,你能给我吗?”
“什么?”
“为什么突然分手?是因为要和明薇一起出国,所以连分手都懒得说?”
沈繁星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眉眼间尽是讽刺,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内侧的伤口,“或许你是考虑到,我曾那么喜欢你,你说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我会受不了打击,会想不开吗?那你这样的仁慈,我沈繁星还真担当不起。”
商墨白的瞳孔猛地一紧缩。
她是这样想的?
沈繁星精致的脸上尽是尖锐的讽刺,“厉行渊的女儿,是不可能会想不开的,所以你当年是真的多虑了。”她顿了顿,唇上的笑意更深,却尽是对他的轻蔑,“当年你突然离开,突然断联,我对你是真的恨的,更多的是我不明白,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断了?一句话都没有……”
“如今我倒是瞧明白了,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
“商墨白,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约莫过了三分钟,沈繁星自嘲地笑了笑,而后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男人,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漠出声,“商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很清楚。
商墨白喉头滚了滚,站起身,隔着敞亮的光线看着沈繁星,声音沙哑,“繁星,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跟你说明白当年的事。”
说完,他转身迈步离开。
沈繁星站在客厅,看着合上的大门,忽然扯着唇笑了,“不用了,商墨白,永远都不用了。”
……
黑色迈巴赫以超速行驶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商墨白握着方向盘,手背的青筋暴凸,整个人都散发着巨大的戾气,黑色的眼睛里尽是怒意。
【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
【商墨白,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他不配。
季宴礼就很配么?
看刚刚的情形,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看他的眼神冰冷,还透着几分恶心。
可转念一想,如果是别的男人,他能理直气壮地说不配,可对方是季宴礼。
他没有这个底气。
商墨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墨桓,二十分钟后,在酒店等我。”
……
这边,沈繁星和季宴礼吃了饭,对于之前的话题,因为商墨白的介入而没有再继续,季宴礼倒是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而沈繁星不是。
是觉得和前尘旧事已经了断,对宴礼,她想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像他喜欢她,那么喜欢他。
一夜无眠。
沈繁星起床的时候,阴雨绵绵的天气放晴,太阳出来了,阳光暖烘烘的,好像是所有的阴霾全都过去。
金色的光线照耀进来,铺了一地的金黄。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沈繁星掀开被窝,准备起床洗漱换衣服吃早餐,忽然想起,昨天心情不好,都没注意阮暖有没有回来?
腿还有些不方便。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阮暖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通,声音略微有些慌乱,“表,表姐……”
“你昨晚没回家?”沈繁星皱眉问道。
“我……”
阮暖想说我回了,但是你睡着了,所以不知道而已。
可沈繁星太过聪明,说了这话,她也不会信啊!
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口,“我昨晚和剧组的两个姐妹一起出来玩,太晚了,所以就没回家。表姐,我又没事,你别担心了,好么?”
沈繁星怔了下,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不回家,记得跟我说,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表姐,你放心,我包没事的!”
沈繁星听到她声音里,确实没有出什么事,也就放心下来,“好了,别玩太疯,小心被舅舅抓回洛杉矶。”
阮暖哼哼了两声,随后挂断电话,侧头看站在床前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真被季宴礼说对了,又菜又爱玩。
这下好了,玩出事了!
和陌生人上床了,要被表姐知道,铁定告这男人强奸。
昨晚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和这男人发生了关系?
明明是在皇朝和剧组人员吃饭喝酒,怎么就被带上这楼上包厢的?
“我……我……告诉你啊,昨晚的事,都是你的错,是你故意拉我进房间的!”阮暖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哭腔,眼睛眨巴着看男人。
她现在浑身都疼,疼死了!
妈的!
昨晚的事儿,让她都不敢回想,虽然被酒精麻痹了,但还是疼。
“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任何补偿,都可以。”他居高临下看着阮暖,嗓音里带着低沉,“如果你不要补偿,要告我,也可以。”
阮暖抬头看他。
细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她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
五官俊美,眸色极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是这张脸,她总觉得有点儿熟悉。
不过他说告他?
是要让法院去起诉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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