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葱白般的手时不时拨弄一下身旁的波斯菊,漂亮的小野花被她弄得摇摇摆摆,像是被风带起的摇曳。
虽然看不见神情,但小小的一坨缩在那里,迟镜心里头莫名感觉不是滋味。
“失恋了?”他一只手端杯子,一只手插进兜里,冷不丁出声。
突然的声音,堂溪漫吓得立刻弹起上半身。
“额……没有。迟总,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她感觉自己被坑了,她以为迟镜说的偶尔过来,是指一个月一两次,可事实却是一周一两次,还不止。
好在他每次来,两个人都是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生活也还算自在。
“打扰你了?”
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脸上,迟镜看见了她白得发光的小脸,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是。”
“心情不好?”
堂溪漫微愣,摇摇头:“没有。”
其实是有的,她今天确实有被震到,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念生,一念死。
她知道生命可贵,她也知道高小芷用生命威胁,只是想通过她联系祁言川,可她当时就是不想,就是不愿。
如果没有众人逼迫,她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个生命消逝呢?
她不知道,或许,她本质就是个恶毒冷血的人吧。
迟镜目光再次扫向她:“想哭?”
本来没有,被他这么一说,她鼻子居然有点发酸,声音里带上了些轻微鼻音。
“……没有。”
迟镜今天穿着圆领白色短T,自上而下地看着她,银白的月光披在他身上。这一刻,她竟恍惚感觉,他像是从月亮走下来拯救她的仙使。
“那就哭出来。”说完,他折回了客厅。
堂溪漫以为他自己去睡了,没想到两分钟后,大平层内响起了二胡音乐。
是《二泉映月》。
“……”
这么悲伤的曲调被他就这么放出来,她那隐隐而出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甚至笑出了声。
她从地上爬起来,窝进阳台的懒人沙发里,就着悲伤音乐静静欣赏着月色。
迟镜洗漱完,发现她还没睡,再次悄悄靠近阳台。
那人缩在浅绿的小沙发里,正望着远处出神,神情有几分哀伤。
这是结婚以来,他首次见到她这副模样。
难道是因为她那个前夫?迟镜心里莫名烦躁。
他没什么表情,迈进阳台,开口说:“刚刚接到奶奶的电话,她和妈明天要过来这里看我们,你准备一下。”
堂溪漫猛地抬眸:“要来这里?那不是要发现我们分床睡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迟镜和蒋成英关系一般,心情好时会喊她妈,惹到他就喊阿姨。
“你可以不让她发现。”
“可是我们的东西在各自房间,奶奶她们又不是小孩。”
迟镜看向她,抛出一个字,“搬。”
“……”
那么多东西,怎么搬?
“开始吧。”
他走了出去,堂溪漫起身跟随。
“迟总,搬你的还是我的?”
迟镜站在她卧室门口,黑眸幽深地望着她,说:“你说呢?”
好吧,有哪对夫妻放着空荡的主卧不住,住次卧的。
可能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脑袋有些迟钝。
她悻悻然走进自己卧室,正准备大干特干时,一只冰冷的大掌忽然伸到她额上,紧紧贴住。
浓烈的雨后橡木香裹来,她呼吸骤然一滞。
“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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