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只要你说，我定会答应你，即便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听到秋映寒提出条件，傅白芷急忙点头答应。即便不知道对方要她做什么，可所有的事加到一起，定都不如花夜语的性命重要。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她也答应。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要她牺牲自己，她都不会拒绝。

见傅白芷答应的这么爽快，秋映寒面上不见欣喜，她转身坐在椅子上，随后那之前在院落里的雪狮竟是叼着一双白色的靴子走了进来，恭敬且整齐的安放在她面前。见秋映寒低头穿着鞋子，她银色的长发散落在一侧，白皙的手指干净修长，指甲亦是整齐光滑。她安安静静的穿着鞋子，完全没有被人关注的不适，可这慢慢悠悠的动作却是让傅白芷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等秋映寒穿完鞋子，本以为她要开口和自己说条件，谁知她却又倒了杯茶，静静的喝起来。再也没耐心等下去，傅白芷上前几步，欲要开口。眼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自己手腕在转眼间已经被秋映寒抓了去。感到她捏着自己的命门，那手指冰凉刺骨，不禁让傅白芷背后发凉。

“你可知你为何这般无用？”静静的看了傅白芷许久，秋映寒这才开口，她的声音平淡如常，虽然是嘲讽的话，可语气却不见嘲讽之意。听她这般说，傅白芷皱紧眉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没用，她也想快点变强，可那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就算她再怎么努力，还是没有法子。

“我知道我没用，秋院首不必出言讥讽我，还是快些说条件吧。”傅白芷不愿多说，她现在只想治好花夜语。

“你之前所用的武功，并不全是苍穹门的功法，或许你自己都不曾知晓，你所用的内功心法，是寒绝院的绝学，冰心绝。”

“什么？冰心绝？可是我并不曾…”傅白芷想说她并不曾学过寒绝院的武功，可话说到一半，却想起自己六年前捡到的那本秘籍。可以说，如今所有的变故，都是因那本秘籍而起。傅白芷曾经不止一次思考过剧情怎么会扭曲到这种地步，而最开始的改变，正是因为自己偷拿了那本属于花夜语的秘籍。

傅白芷不明白为什么在原著中花夜语学了之后便那般厉害，可对自己来说却是毫无用处。她有想过是自己的身份在作祟，可就算自己这副身体不是主角，秘籍也不该那么无用。现下听到秋映寒这么说，倒是更加好奇。

在自己原著的安排里，冰心绝是寒绝院最为高深，乃至整个武林最厉害的内功心法。这冰心诀有用三篇，分别是无念，无意，无我。无念是指无欲无求，无意是指无情无心，而无我，便是最后连习武者本身都固步自封，忘却自我。

寒绝院院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练成这门秘籍的人，并不是冰心诀有多难，而是要练就此门武功，便要舍弃作为一个人类所有的感情，没了七情六欲，没了欢笑悲喜，就如同行尸走肉的木头人，感受不到任何感情。这般活着，即便是最强，却也毫无乐趣。曾经傅白芷以为是秘籍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自己练了之后毫无用处，现在才明白，并不是秘籍有问题，而是那本秘籍只是冰心诀的一部分，即便练了，没有完全练成便毫无用处。

“我可帮你救她，但救她之后，我便会内功散去而亡。这寒绝院需得有人接管，而冰心诀，亦是需要有人练得。”

“你是想让我练冰心诀？”秋映寒的话很直接，傅白芷亦是懂了她想让自己做什么。她搞不懂这算是什么条件，秋映寒用她自己的命去换花夜语的命，可条件却只是让自己练习武功，还平白无故的送了整个寒绝院给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似乎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替我救语儿，便是一命换一命，而你的要求仅仅是让我练习冰心诀这么简单？”傅白芷困惑的问道，她无法相信只见一面的人，即便她不觉得秋映寒有什么阴谋，却无法轻信她。

“傅白芷，我劝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修习冰心诀，你会发现自己拥有的越来越少，无我练成之后，便会失去所有感情。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悲喜于你来说是多么珍贵之物。”这一次秋映寒说了很多，可她的表情依旧没有起伏。看着她淡薄的样子，傅白芷知道，这人必然是练了冰心诀才会如此。

一个人没了七情六欲是什么感觉，傅白芷不曾体会，也无法了解。但她隐约能想到，若没了悲喜，人就会变成一个机械，她或许再也没办法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也没办法为了什么而难过。可是，就算要她付出后面大半生的悲喜，乃至作为人的情绪，她还是要救花夜语。

“我答应你，修习冰心诀，如果只是要我抛弃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就可以换得她的生命，我没什么可犹豫的。但我希望在练功之前，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是你求我帮你，现在反倒要我为你做事。”听到傅白芷的话，秋映寒说道，却没有明确的拒绝。她才刚说完，傅白芷忽然跪在她面前。膝盖和地板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看着傅白芷通红的双眼，秋映寒微怔，倒想听听她的请求。

“秋院首，我和语儿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皆是因为我的懦弱无能而起，但伤害她的人，我断然不能放过。我早已经立下誓言，要伤害语儿的人血债血偿，若我无法完成这个执念，只怕我无法修习冰心诀。”

“你想让我除掉谁。”听过傅白芷的话，秋映寒并不多言，直接问道。

“谢川和洪毅洪远三人，我要他们死。”傅白芷低声说道，眼眶泛红，带着嗜血的渴望和憎恨。她不愿再讲什么道义，什么名门正派，更不想管杀了这三人之后武林会怎样，她现在这是一个想为爱人报仇的复仇者。

“你修习冰心诀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这三人。”秋映寒说着，认真凝注傅白芷低沉的侧脸，却见她忽然抬起头，对自己笑起来。

“我害怕，很怕。我怕我练了那个武功，便感觉不到对他们三个的憎恨，感受不到我对语儿的在乎。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杀了他们三个？求你了，在我还能感觉到恨之前，帮我完成这件事。”傅白芷看着秋映寒，僵硬的笑着，脸上的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心。凝视她憎恨而倔强的脸，秋映寒看了许久，继而半蹲下身，凑过去将她脸上的泪痕吻去。在尝到那泪水的苦涩之后，她微微勾起嘴角。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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