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听此言,勃然大怒,骤然站起身,就要好好教训这个敢让他对敌人示好的臭酸儒!
吴奎快冲了两步,就欲给堂下的鲁蕴丹一脚,又马上反应过来,止了脚步。
吴奎此前早有因不尊重帐下谋士,而致使帐下有才的谋士出逃的事件发生。此时吴奎虽然又想咆哮怒喝,再好好教训眼前的这臭酸儒一番,但好歹还有些理智,及时收脚忍住了。
吴奎如今已经是领教过,没有谋士在身后出谋划策,是件多么严重的事了。
他兵力再是强盛,也扛不住自己一再出昏招之事。
若当时诛杀符家满门以及血洗守山书院时,与他一同起事的谋士关由还在,未被他给气走,哪会任由他后面行如此蠢事?
如今有这蒋州牧领兵十万至盛京城下,给那已灭的符家出头,就是当初他怒火上头,一时冲动,遗留下来的问题。
符家背后关系网复杂至极,他还因此番牵连,盛怒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屠了整个守山书院的学子,得罪了天下文人,声名一败涂地,就算之后坐上了丞相之位,也仍是众人口诛笔伐的蛮贼!
如今这些,全成了他吴奎的生死之劫,庆阳王敢发檄文讨伐他,就是看准了他吴奎已经是尽失天下人心。
吴奎吃了这些亏,如今也渐渐明白过来,还哪敢不尊重手下仅剩的这些有才之士?
以武取胜,谋得权位,只在‘夺取’之时。
‘夺取’权位之后,要真正稳坐这身下之位,光靠手中所掌的‘刀兵‘还不够,更要靠手下这帮‘酸儒’治理御下,出谋划策,来防范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变故,才能长长久久身居高位。
不然,已‘身居高位’,成为靶子的他,再不是从前众人不放在眼里的蛮族之人了。
眼热他吴奎如今权势的人,会合力到一处,使出十分的气力,一同将他掀下高位!
若真被他人掀翻落地了,他吴奎再是自诩英雄盖世,也只有末路一途可走。
有谋士关由毅然弃官而去,这个前车之鉴在,吴奎的火爆脾气,早已收敛了不少,今日若不是实在气急败坏了,他也不会再次故态复萌,呵骂这些文官。
若是因此又把这投来的七聪之一,鲁蕴丹也给气跑了,他吴奎手下,便真是无拿的出手的人可用了。
一时之间,吴奎心头百转千回,最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缓和了些语气,心烦意乱道:“鲁长史可有妙策,解决本丞相眼下之困?”
“臣确有一妙策献上!”堂下的鲁蕴丹长身玉立,从容不迫的一拱手,朗声道。
大殿内众属官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鲁蕴丹的能力,殿内丞相府的众属官,皆是有目共睹。
鲁蕴丹既说有策,那献上之策,就必定能解眼下盛京之困。
吴奎听得此言,粗犷凶悍的面容上,总算露出一丝喜意,立即以示亲昵地,好言轻唤鲁蕴丹的字,急声道:“聪远有何好策,快快说来!”
吴奎这‘温和’地声音,扭转的生硬至极,还不若平时的粗声听的顺耳,只让人汗毛林立。
鲁蕴丹听了吴奎这声音,面上惯有的微笑,都僵硬了一瞬。
鲁蕴丹终究不是情绪外放之人,很快就颇有涵养的恢复了往常模样,详细为吴奎分析道:“这蒋州牧乃齐家赘婿。被丞相您所灭的符家当代主母齐氏,乃是茁州齐氏嫡女,这嫡女不过是蒋州牧夫人的嫡姐,与他可无甚交集。蒋州牧对他那患有不孕之症的夫人,有几分真感情,尚且不好说,对那姨姐一家,又能有几分情谊呢?岂会真为其复仇,而枉顾自己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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