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听到宋予恩要给她治疗,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
她刚要睁眼,就听王氏厉声道:“够了,宋氏,你进门才一日就搅的沈家上下不宁。”
“看在你是藏之新妇的份上,我们多般忍让,可谁知道你竟还恬不知足。”
“老太君被你气病了,你那点医术用来唬人就算了,还敢拿着老太君的身子开玩笑不成?”
说着,王氏更是拿出了主母威严,朝身边的人呵道:“都没长眼睛吗?”
“瞧着老太君都昏倒了,还不赶紧把人抬进去,顺便拿着侯爷的令牌去请太医?”
下人们听到她厉声呵斥,这才从闹剧中回神,匆匆忙忙行动。
王氏似乎疲惫至极,深深叹出一口气,转而红着眼对薛长劲几人道:“让几位大人看笑话了。”
“到了这份上,只怕暂时无法招待几位大人,还请您几位先离开,等我家侯爷回来再说。”
薛长劲嗯了一声:“老人家身体不好,的确需要注意,何况小侯爷的身子情况也不佳。”
“我这就……”
话没完呢,本来应该被抬走的老太君,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叫:“啊!”
众人闻言回头,却见一声不响的宋予恩,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银针扎在老太君面上。
许是太疼了,老太君老脸扭曲,浑浊的眼瞪的老大。
“疼,你个贱人是要杀了我吗?”
中气十足,呵斥的声音几乎瞬间划破侯府上空。
宋予恩不慌不忙捻着银针:“老太君可别乱动,我这银针不长眼。”
“乱动起来,若针断在体内,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太君本来还想挣扎的,闻言瞬间偃旗息鼓。
只是那双眼,斜着死死盯着宋予恩。
毫不怀疑,如果能动弹,宋予恩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王氏终于回过神,难以置信道:“宋氏,你胆子也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人醒了没有?”宋予恩打断她的指责,反问道:“继夫人如此生气,到底在气什么?”
“几位大人是老太君派人请来的,这件事不尽快解决,难道要隔三差五的劳烦几位大人?”
薛长劲瞧着那没入一半的银针,打了个哆嗦:“小侯夫人莫要客气,这些事都是我们该做的。”
“没什么该和不该。”宋予恩拿出另一根银针,从颈侧下针:“何况,几位大人不嫌麻烦,我和小侯爷还嫌弃呢。”
“小侯爷正是需要养病的时候,一会儿要纳妾,一会儿要责问孝道,一会儿又要探病。”
“如此,好人也要折腾坏了,就算不为别的,为我夫君的身子,我也不得不催促大家尽快了事!”
薛长劲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他在礼部混了二十来年,见过各种牛鬼蛇神,经常同一品大员打交道,饶是御史台那帮子人,他也没觉得像今日难缠。
小侯夫人明明不太占理,孝道跟前,却非要辩驳个是非出来。
要是换做别人,他找个借口就了却敷衍了。
偏偏礼部尚书提前打了招呼,小侯夫人身上又有太后娘娘的庇护,小侯爷命悬一线,她还是冲喜娘子。
种种原因,让他不得不留几分情面,甚至要好生对待宋予恩!
头疼,头疼啊!
他不说话,孙之重瞄了眼沈修益的脸色。
沈修益眉头紧蹙,面上隐约带着不耐。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修益趁人不注意,使了个眼色。
孙之重会意,当即清着嗓子,不赞同道:“小侯夫人的话是如此,可您也有错。”
“老太君是沈家至高无上的长辈,若老侯爷在府上,也要尊她老人家,你却用莲花淤泥殴打她。”
“不仅如此,还连带了侯夫人和二公子,到底是新婚,为了吉利也该息事宁人。”
孙之重话说的缓慢,存心试探。
长篇大论说完,不见宋予恩反驳,这才放心了。
稍作停顿之后,他提醒道:“何况,伯爵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
“上京城都传遍了,小侯夫人您亲自把祖母和二叔一家送进牢狱,凌云重孝,从前您是自己个儿,名声或许不在乎。”
“如今,您是定安侯夫人,是临安侯府的儿媳,又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还是要顾全大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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