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您早些走,也就错过了。”
宋予恩苦笑道:“这,也算运气吧,好在张硕愿意开口,省了我们很多功夫。”
“不过听了他的话,我这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啊?”桑枝也疑惑,不过是因为宋予恩的话疑惑:“这是为何?”
“张大人不是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宋予恩掀开马车窗帘,看了眼外边夜幕降临的街道,压低声音道。
“张硕应该不会骗我,如此,为何虎甲卫的人直接抓了二房的人?”
“我是宋明运的独女,密信是他跟北域来往的证据,不管真假,查清楚之前都应该抓我才对!”
桑枝一愣,后知后觉的跟宋予恩四目相对:“是啊,有些说不过去。”
“好在有了方向,我再叫人去查。”
“别查了。”宋予恩按着眉心:“你刚才说,还有两股势力在查。”
“其中一股应该出自沈修益,他不放心,所以叫人盯着,这第二股就有意思了。”
“事情刚出,谁会这么关注呢?”
桑枝猜不到:“或许,是宋将军的对家亦或者相好的同僚?”
宋予恩摇头,手停在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张硕也说了,事情尽可能的瞒着。”
“兹事体大,圣上不可能当即昭告天下,以免动摇人心。”
前世也是如此,哪怕“实证”摆在眼前,明明白白的指着宋明运,圣上为了边关稳定,还是选择低调处理。
圣上是个明君,并非脑子发昏的废物,他不可能在有结论之前,让事情泄出去。
否则,去伯爵府拘人的士兵应该是刑部的,而非虎甲卫。
桑枝一拍脑袋,迟疑道:“莫非,是圣上的人?!”
“我是这么想的。”宋予恩放下手:“沈修益和他背后的人算来算去,唯独算漏了圣上。”
“和北域边关拉扯经历了几朝,好不容易平衡,圣上不会冒险。”
“更何况,沈修益着急之下,走了一步险棋。”
“险棋?”桑枝想了想,试探道:“您是说,由曾盼梦交出那封信?”
宋予恩嗯了一声,姣好的眉眼间带着讽刺:“我父亲在边关多年,极少归家。”
“便是回来也就住上个几日,进宫述职之外,就是陪着我和母亲。”
“这样的情况下,密信又是如此重要,他除非脑子傻了才会留在伯爵府内!”
“还是放在一个谁都能够得到的地方,有机会被人觊觎的首饰匣子里!”
桑枝懂了:“所以,圣上心里怀疑!”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怀疑。”宋予恩眯了眯眼:“就看,沈修益接下来会做什么,把这件事坐实!”
“那咱们赶紧准备应对之法吧。”桑枝着急道:“通敌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一旦坐实,您乃至小侯爷也会被牵扯其中,哪怕您外嫁也不例外!”
“不着急。”宋予恩垂眸,视线落在裙角的鸢尾花上:“沈修益被变故扰乱了心。”
“他未必周全,我们从中找破绽就是。”
回到葳蕤庭,天彻底黑了。
沈藏之等了宋予恩许久,看到她回来,赶紧迎上前上下打量:“你今日受惊吓了。”
“以后切莫独自行动,我身边别的不多,暗卫多得是。”
“不论什么时候,事情有多要紧,自己的身子和姓名,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担忧浮在他英俊无双的脸上,瞧着真真切切,没有半分虚假。
宋予恩放下药材,忍不住拿出防身的毒药笑道:“哪有这么严重?”
“我的大计都没完成,怎么舍得死,这不是早有准备吗?”
沈藏之瞧着她狡黠的样子,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你呀,怎么能确定万无一失?”
“至少这一次,万无一失了。”宋予恩为了绕过这个话题,赶紧拉着沈藏之坐下。
瞧着沈藏之依旧满脸凝重,她倒了一杯茶递给沈藏之:“好啦,下次不会这样,你别担心,不会影响到我们合作的。”
“哪里是因为合作?”沈藏之低声嘟囔。
宋予恩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沈藏之轻叹,有些事不能着急,吓到她可不好。
“先吃饭,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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