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下着。
暑天的雨,从来都是夹着惊雷闪电倾盆而至。
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很少和今日一样,细细蒙蒙下个不停。
没有变大的趋势,却也没有停下来。
细雨打在湖中靠近岸边的莲花莲叶上,声音温柔细腻。
宋予恩不太喜欢大雨天,这种小雨她倒是欢喜。
淅淅沥沥的动静,像能抚平心中所有的躁动。
莲花随着风雨左摇右晃,如调皮的仙子舞动,宋予恩欣赏着,心情大好。
桑枝说完后,她盯着一朵粉色的莲花,笑道:“热闹才刚开始。”
“让麦冬找好时机,把另外几个外室扯进来,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沈藏之闻言,回头看她。
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再度上来了。
沈炳泽受不了王氏的嫉妒,在外头养妾室的事,他早就知道。
不过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官司,他没空搭理,也不屑搭理。
反正不管沈炳泽生几个孩子,都影响不到他。
沈炳泽防着王氏,把外室的事隐瞒的极好,这些年看似闲云野鹤,喜欢钓鱼狩猎四处走走。
实则借着钓鱼狩猎的理由,跟外室相会。
物极必反,王氏盯得紧,许是压抑太久了,他不止养了清歌一个外室。
清歌怀第一个孩子那年,沈炳泽耐不住寂寞,又跟一个做香料的女子勾搭上了。
他那阵子辗转难眠,唯独那女子做的熏香能让他安神好眠,一来二去水到渠成。
有一个,不介意有第二个第三个,那香料师也成了外室之一。
后来他又相继收了庄子上猎户家的农女,以及一个家族落难的小姐。
环肥燕瘦,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除了清歌生下的一儿一女之外,香料师和落难小姐一人生了一个女儿。
真是难为他了。
这么多人,沈炳泽在其中周旋,还能瞒住多疑的王氏,和羽翼逐渐丰满的沈修益。
只是,沈藏之从有自己的势力以来,就叫人盯着沈炳泽,他知道这些事不奇怪。
连沈修益母子都不知道的事,宋予恩一个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的打量毫不掩饰,索性问出了疑惑:“沈炳泽藏得极好,连我都未知全貌,你如何清楚?”
宋予恩既然敢说,自然准备好了说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侯只是自以为能瞒天过海而已。”宋予恩神色坦荡,丝毫没有介意,跟沈藏之四目相对。
“他出去的路线并不难查,每次打猎或是钓鱼,都会在临安侯府名下的几个庄子上歇脚。”
“短则三两日多则十来日,一开始王氏有所怀疑,不仅叫人盯着,还亲自跟着去看。”
“不管打猎还是钓鱼,对王氏这种高门大户的主母而言,都十分无趣。”
“还得在野外风餐露宿,跟了几次,的确没见到沈炳泽有什么异常之举,王氏就放弃了亲自去的念头。”
“此后她又断断续续叫人跟了大半年,沈炳泽表现的非常正常,一帮老爷们不是在打猎的路上,就是在野河小溪边垂钓。”
“久而久之,王氏懒得去管了,也正是那时候,沈炳泽的胆子越发大了,第一次试着接触了清歌。”
“也好在楚天歌后面的老板有手段,楼子里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客人要求不能泄露身份,那是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尝到了甜头,沈炳泽不惜花高价给清歌赎身,在外头安置宅院建立小家。”
“清歌有孕后不能伺候他,那阵子王氏逼得紧,家里的姬妾个个自危,伺候他不尽兴,他就把手伸向了香料师……”
说到这,宋予恩抬起眼眸,跟沈藏之四目相对:“这些,侯爷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
沈藏之不是王氏,他脑子里没有抓住沈炳泽,讨好沈炳泽的念头,沈炳泽对他的防备不多。
当年王氏带着孩子进门,沈藏之早就有了记忆。
他一直记着母亲的仇恨,能收买自己的人后,就叫人盯着沈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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