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我技不如人晚了一步,那小厮已经被人灭口,但从他家里老母的嘴里,倒是听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宋予恩摩挲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里没别人,二公子有什么事,不如一次性说完。”
沈修益眼底带着悲伤,瞧着她冷漠的样子,苦笑道:“你是不是怀疑,一切都是我干的?”
宋予恩摩挲杯子的手微微顿住,旋即笑道:“二公子既然问了,恕我直言。”
“那院子荒废多时且地处偏僻,若不是有意,寻常人哪里找得到那儿去?”
“好巧不巧,我前脚刚遇上歹人,后脚二公子就赶到了,我怀疑不是应该的吗?”
沈修益又叹了一声,俊逸的眉眼间爬满了受伤。
他暗哑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悲伤:“予恩,我是这世界上最不愿意伤害你的人,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尤其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你若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
“欲擒故纵的戏码,过头可就不好了。”宋予恩压根不吃他这一招。
沈修益盯着她手里的动作,蓦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解释:“我没有吊着你胃口的意思,我只是惶恐。”
“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跟从前大相庭径,若不是你依旧是熟悉的样子,我甚至觉得你换了个人!”
“也正因为如此,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揣摩,担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了。”
“尤其是我告诉你宋将军的事,你竟然还迟迟不动手,甚至相信沈藏之,处处帮他!”
沈修益深情的样子,再配上这故作情深的话,听的人作呕。
“我帮沈藏之,是因为要赢得他的信任。”宋予恩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先说小厮的事。”
沈修益正了正身子,严肃道:“那小厮被人杀了灭口,家里就剩下六十多岁但瞎了眼的老母。”
“根据那老母说,就在出事的前几日,小厮忽然带回去大量的银子,老母看不见,从小厮高兴兴奋的话里,隐约听有上千两之多。”
“寻常百姓家里,一辈子的开销都不可能有这个数,难怪小厮会冒险将你引到那废院子了!”
宋予恩喝着茶,双眼直直的落在沈修益脸上。
清亮的眸子仿佛一泓深不见底的水,透不出半分情绪。
沈修益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所有的隐藏,在宋予恩眼底无所遁形。
他嘶了一声,别开脸道:“我知道这笔银子是最后的线索,叫人顺着往下查。”
“这一查,查到了宝通钱庄。”
这一次,他没卖关子,语气缓慢:“宝通钱庄……是长宁郡主名下的。”
宋予恩瞧着他毫无破绽的脸色,终于开口。
声音同样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是说,定安侯想杀了我。”
“他叫人收买小厮,还是用的长宁郡主名下钱庄出来的银子?”
“正是!”沈修益笃定道:“否则我实在想不通,那小厮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直接害你。”
“整个临安侯府,能手眼通天的只剩下沈藏之了!”
宋予恩忽然笑了。
一开始,只是冷哼一声。
旋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沈修益着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现在去宝通钱庄,或许还能查到证据。“
宋予恩笑够了,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哼道:“经过这几日跟沈藏之的相处,我觉得沈藏之只是受伤留下败症,导致心情不好脾气古怪。”
“他的伤在身上,不在脑子里,怎么经过你的描述,沈藏之成了个蠢货呢?”
沈修益的脸色瞬间沉了:“这是我查到的所有证据,也印证了我们当日的猜想,而你,不信我!”
“怎么相信?”宋予恩收起笑意,反问道:“沈藏之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收买一个小厮害我?”
“还留下宝通钱庄这么大的破绽,他是等着你去查吗?”
沈修益一顿,嘶了一声:“或许时间紧急,他并未来得及善后。”
“况且,他敢害宋将军,肯定需要斩草除根啊,你是将军府唯一的血脉,他肯定害怕你知晓真相!”
“予恩,你若还不肯信我,反而相信人面兽心的沈藏之,只会害了你宋家满门啊!”
宋予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
她前世可不是太相信他,真的害了宋家满门?
恨意层层叠叠,宋予恩几乎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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