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肯定会出手,能把徐老怪引出来就更好了。
如此吴秋秋能借刀杀人。
要救骆雪然,就得解决那些圈内手艺人高手。
吴秋秋并不是冲动的人,做一件事,早就考虑到了各种后果。
抓骆雪然也不单单是为了泄愤。
李慕柔惹出来的祸事,就让李慕柔的后人来还。
纸扎铺里,柴火熊熊燃烧,闲下来的人围着柴火烤。
这把火,还要燃得更旺一些。
“那个徐老怪,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韩韫那只骨手稍稍握了握。
如此一个厉害的人,却能隐姓埋名,除了少数人基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太低调了。
像这种人,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意欲何为。”余顾也叹了口气。
没关系,躲在暗处也总有露头的片刻。
冬天的天黑总是来得特别早。
吴家村在下午五点多时就已经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群山就像一个个漆黑而巨大的怪兽,俯瞰着小小的吴家村。
它们沉默,森然。
散发着凌冽的寒意与杀机。
你仿佛能感觉到漆黑的山林中,藏着一个个飘忽的影子。
它们双脚离地,缠绕在树上,幽幽的碧绿的眼睛,死死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庄。
好像稍有不慎,这个村子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充满了不详,萧条,败落。
在这天寒地冻之间,纸扎铺倒是热闹。
人们天南地北聊着天,抵抗着漫长的黑夜。
但灵堂始终安静。
道场先生念完了最后一轮,也要回去休息了。
灵堂里除了满屋子的纸人纸马,就只剩一口棺材和跪在地上的骆雪然。
天一黑,骆雪然就被恐惧一点点吞没。
“不要走,你们不要走……”
她想让灵堂的人不要走,她害怕一个人守在这里。
但多多和小满始终用手指勾着她的嘴角,憋出诡异的弧度。
普通人看不到多多和小满,就只能看到骆雪然不自然地冲他们笑。
村民们觉得吓人,更加不愿意在灵堂呆了。
于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面前,吴敬之硕大的遗像正和她面对面,满屋子纸人也冷冷的盯着她。
某一刻,灵堂大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有她面前烧纸的火盆还有光。
“啊……放我离开,放我走……”
她刚想挣扎着站起来。
一只惨白的小手就抓住她的胳膊。
“烧纸。”多多扭过来灰白的小脸,眼睛里只剩下眼白。
骆雪然又被按了回去。
为了灵堂的光不彻底熄灭,她只能不断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找人来杀你,我给你烧钱来,求求你别吓我。”
骆雪然听到外头十分热闹,可灵堂里阴冷又安静。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生出莫大的恐惧。
就连面前原本正常的遗像,她都越看越不对劲。
嘴巴弧度好像大了。
眼睛好像不是带笑的,变得阴沉了。
不,眼睛好像盯着她的。
“别看我,你别看我。”
“我求你放过我吧。”
骆雪然一个激灵,抓起一把纸钱遮在遗像上,自己则是紧紧闭着眼睛。
“吧唧,吧唧。”
她听到咀嚼的声音。
浑身一抖,这里哪有人啊?
骆雪然试着睁开眼睛。
只看到她抓在手里的纸人在慢慢缩小。
是,是吴敬之的遗像在吃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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