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与八爷在馄饨摊等着副官的信儿,没多久果真看到一对人马朝着他们这处偏僻之地赶来。
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副官,而他左右还跟着大内侍卫模样的人。
八爷瞧见这动静,率先睁圆了眼睛。指着后方队伍给南卿看:
八爷:“哎呀呀!副官这一会不见,去给人家当大内侍卫去了!”
南卿:“八爷往后瞧,后头那不是跟着轿子嘛,想来是贝勒爷亲自来了,一会可别乱说话了。”
有了南卿的提醒,八爷也沉稳下两分,瞧着队伍越来越逼近,也瞧着副官自高头大马上下来。直到队伍落停,轿子上的人也缓缓走下,贝勒爷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含笑朝着他们走过来。
南卿和八爷纷纷起身,简单打过招呼后,意识到眼下环境绝非交谈之所,故而队伍再次走起,南卿一众人也跟随贝勒爷去到了他的府上。
瑞贝勒府!不愧是贵族宅邸,处处都充满了庄严与奢华的气息。
穿过高耸的朱漆大门,踏入宽敞的庭院,便见一座精巧的假山矗立,山石嶙峋,其间流水潺潺。
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来到正厅,只见厅内装饰华丽,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的尊贵与品味。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气势磅礴,两侧则是精致的对联,笔力遒劲,字字珠玑。
厅内摆放着几张紫檀木的桌椅,桌面上铺着绣有龙凤图案的绸缎,显得格外庄重。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这个真喷不了,这个是真有钱。
南卿和八爷扶着佛爷落座,佛爷依旧处于不甚清醒的状态。他眼睛虽然睁着,可无法给人回应,更没有任何动作。
南卿:“贝勒爷,佛爷如今身患重病,神志不清,还请贝勒爷见谅。我们这次来,就是希望贝勒爷能施以援手,东北地界之大,我们这些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只能请贝勒爷帮帮我们了。”
贝勒爷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佛爷的不对劲,如今听到南卿说出病情,也是神色肃穆,这种症状他当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依照佛爷表现出的状况看,也真是棘手。
贝勒爷:“你们这次来东北能想到我,说明把我当朋友,刚刚张副官拿着玉佩来求见,我还有点不敢相信真是你们。
不过话说回来,哪怕他不是张大佛爷,单凭他在新月饭店连点三盏天灯的壮举,他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有了贝勒爷此言,八爷和副官才总算吃下一颗定心丸,人家愿意帮忙就好,总比他们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好上太多。
贝勒爷:“你们这次过来,就放心在我这里住下。有任何困难,就只管跟我说,我在东北也算有几分薄面,也认识几个好大夫。你们就放心好了,启山兄的病就交给我,包在我身上。”
南卿:“那在此就先谢过贝勒爷了,若没有您,我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佛爷这病生的古怪,我们也请了不少医生看过,说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佛爷出生在东北,后来因为家族变故才到了南方,我们寻思着或许佛爷是思乡心切也说不准,这才带他回老家看一看。
可佛爷如今口不能语,神智恍惚,我们也不知道他家的具体方位。贝勒爷,你对东北熟识,博文广知,不知可曾听过东北张家?”
南卿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明摆着将话题往张家的具体地址上引,可贝勒爷却是一头雾水,张姓是大姓,在东北姓张的名门望族可不在少数。
贝勒爷:“南卿姑娘可否说的更具体些?”
南卿:“我们也知之甚少,只知其家族神秘非常,分外庞大,且佛爷的身上有家族印记,是穷奇纹身。”
贝勒爷一听更是震惊非常!
贝勒爷:“穷奇?!你确定是穷奇?穷奇可是凶物,更是邪物,一般家族都忌讳着呢!怎么会有家族用这样的标识?”
南卿并不意外贝勒爷会是这个反应,只是在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副官,彼时副官双眉紧皱,倒像是藏着心事的。
也不知道他对于张家了解多少,是一知半解,还是有些秘密不足于外人道?
真是好奇啊!
南卿回神,重新对上贝勒爷的视线。
南卿:“是血红色的穷奇纹身,不知贝勒爷可有什么线索?”
贝勒爷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口中喃喃了几句张家,穷奇云云,而后重新开口道:
贝勒爷:“暂时还未能确定,这样吧,你们先在我这里安顿下来,我还需亲自去打探一番,等有了准信,我再来通知你们。”
南卿:“那就多谢贝勒爷了。”
贝勒爷:“不打紧,来人!备轿。”
话音落,贝勒爷雷厉风行的再次出府,南卿与八爷,副官也在府中歇下。这佛爷家底甚难估量,不会被人这么快翻出来,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喘口气。
而另一边的长沙城中,局势紧张,并没有比他们这边好多少。
尤其是火车站处,尹新月带着一帮人守在火车站中,她早就打听到了佛爷身患怪病一事,自然也得到了他们将前往东北的消息。
只能说尹家的确有点东西,对于这种私密,他们居然都查到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漏了一个江耀。所以任凭尹新月在火车站千等万等也是绝对等不到佛爷他们一行人的,她讪讪而归,又因不甘心在火车站中留下了人手随时盯着。
反正她就不信了,这样天罗地网的布置下,张启山还能飞了不成?
而除了尹新月,盯着九门下墓的人还有尹家的大伯和新上任的军官。
这个军官对于九门没什么了解,甚至都不像陆建勋那个笑面虎,连九门的底细摸都不屑于摸,就自认为是一帮土夫子和地痞流氓,离开了张启山这个布防官,不成气候。
不过这个军官对于江耀还是记忆犹新的,知道那是一个能人,自己惹不起。故而行事间,也多有闪着避着江耀的意思。
但他对于长沙布防官的位置,有些势在必得。说什么都要拿下长沙,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只可惜他想散播一波佛爷下墓的事迹,将佛爷独吞宝贝这事做实。
没成想副官那边动手迅速,立马军法处置了乱说的亲兵,起到了威慑作用,他这边要是再想如法炮制就不太明智了。
尹家大伯:“无妨,舆论怎么用不是用,这条路行不通,就想别的法子。再说,下过墓的人,又不止他张启山一人。”
新军官沉思一瞬,其实也是在心中暗自盘算。
新军官:“若说下过墓的人,除了张启山,就是九门中那些人,一个所谓的二爷,一个霍三娘,还有就是南卿和江耀兄妹两个。
这江耀不好惹,南卿亦是,两个活阎王动不得。霍三娘一介女流最是好下手,可她与江耀走的极近,万一江耀冲冠一怒为红颜就不好了。
如此算下来,岂不是只剩一个梨园二爷?”
尹家大伯不置可否,单从眼下形势来看,这个二月红的确是最好对付的。
新军官:“不过素来听闻九门齐心,我若对二月红出了手,不知其他几门当家人会不会反扑过来。再者,如何对付他呢?”
尹家大伯:“还如何对付?派一对人直接到他府邸拿人就是。”
新军官有些心中没底,可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他又做不到无动于衷。于是乎他在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选择了对二月红出手。
他先是派了一对人马前往矿山,又根据尹新月的口述找到了那个入口。
万事俱备,便只差一个带路的人。
他集结了一队士兵,浩浩荡荡冲进红府。
彼时二爷,丫头与陈皮正在一起吃饭,自打丫头痊愈以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各方面都很不错,陈皮也乐得天天回府,哪怕天天挨师父的骂,他也会回府来与师娘一起吃上一顿饭。
好巧不巧,正是这般温馨的气氛,就这样被那新军官给打破了。
新军官:“哟~打扰你们吃饭了!”
他话语挑衅,手下的人也都端着枪杆子,枪身上膛,直指屋中所有人的脑袋。陈皮咽下最后一口饭,手便已经缓慢摸上腰间的九爪钩。
他看这些人真是不想活了,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
他好不容易与师娘一起吃个饭,这些人可真是该死。如今还指着他师娘的脑袋,那就更留他们不得了。
新军官:“二爷,我奉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吧!刀枪无眼,免得我们伤你性命,若是再连累了家眷就更不好了。”
这话明晃晃就是威胁,拿丫头的性命作为要挟。
二爷:“这位军爷好大的官威啊!带兵闯入我府中,总得有个理由,我红府众人可无人犯事,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就是你的作风吗?”
陈皮:“他奶奶的,给你脸了!长沙还轮不到你来耍威风,再不滚,就叫你们全部都有来无回。”
你别说,陈皮身上戾气重,长年杀人又与下面的东西打交道,身上总是萦绕着一团淡淡的死气。他冷着面说出这些话来,是有威慑作用的,至少他这个新军官多多少少有被唬到。
可他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手中有枪有兵,背后还有尹家坐镇,怕什么?
新军官:“考虑清楚,你们若还是这个态度,不肯乖乖跟我走,那我这些手下人可就真的开枪了。”
二爷拦住陈皮掏九爪钩的手,这些虾兵蟹将的确不值一提,别说他与陈皮都在,就算是他们其中任意一人出手,都能将这些人全部收拾了。
可到底丫头还在这儿,丫头能捡回一条命不容易,他二月红不敢赌,哪怕丫头只是擦破一点皮儿,他都会发疯。
二爷:“行,我跟你走。但是你的人,不许对我的徒弟和我的夫人出手。”
新军官:“只要二爷肯配合,我是不会要你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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