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天在车里他拒绝她求婚时的眼神一样。
顾行南心猛地疼起来。
他克制，缓好几秒，“宝贝，不记得老公了？”
江念摇了摇头：“我没有老公。”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掉下，“我就一个人。就我一个。”
江念头低下去，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里，自言自语说：“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也没有谁。我爸我爷爷，还有小姨，他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
江念：“我肯定做错什么了。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会察言观色，也不去添麻烦，上学也不乱花一分钱，我还自己打工去赚钱。你知道吗？我特别努力的学习，以为足够优秀了我家人就能接受我。可还是不行啊。我爸说，我的命不值钱，我抵不上娆娆的命。”
她没停，声音很轻，“我一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庭，好羡慕别人。可是我没有，他也骗我，他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啊？那群混蛋欺负我他也欺负我，我到底错到哪里。为什么都这么对我。是不是我活着就错了。是不是？”
听到最后，顾行南哑声：“不是！”
“念念，没有人骗你！顾行南没骗你。”
江念笑着摇头：“骗子！”
“真的没骗你！”
顾行南缓着心口翻滚情绪，“他真的很爱你。”
江念怔怔抬头：“你爱的是江娆。”
顾行南心口窒息般疼了。
江念又低下了头，“不要再骗我了。请别再欺负我了。我会很难过。”
她哭着笑起来：“我真的很疼很疼，我真的很疼啊。可是我死了，我就找不到我妈妈了，我还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好想告诉她，我好累好痛，你的女儿好痛。”
顾行南的心一寸寸撕裂。
他疼啊。
顾行南仰头压了压眼中泪意，他握紧拳。
很久，顾行南说：“顾行南真的爱江念，只爱江念一个，也最爱江念。他不会再去爱别人。妈妈他跟你一起找，一定会找到的。”
江念哭笑：“找不到。”
她仰起脖子看天流泪：“我都听到了，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他嫌弃我脏啊，我不干净。他不会再爱我，也不会再要我。”
江念突然哭出来，“我脏啊，为什么。”
捂住脸，眼泪从指尖流。
“不是我……他只爱娆娆。”
顾行南再也控制不住，一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江念，拿掉她手中攻击人的东西，胳膊紧圈住了她。
顾行南亲吻着江念发心，一滚热泪不禁滑落下来。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念念。”
“老婆，我不爱别人。”
江念情绪激动——“不是！不是！”
“是！”
江念闹：“不是不是你不是！！”
“是！！我说是就是是！！”
顾行南高吼一声，江念吓到。
她神色受伤惊恐不安的一瞬间，被顾行南搂到怀里，他安抚用力的亲吻她。
江念闪躲，脑袋又被顾行南扳回去。
江念手指狠掐顾行南。
后来，她发狠的咬顾行南手臂。
乔助理立马过来阻止，要拉开江念，被顾行南制止：“让她咬！”
乔助理口不择言道：“你也疯了吗顾总？！”
顾行南冷斥：“闭嘴！说话想清楚再说！”
乔助理哑言，知道不该说那个疯字。
江念终于停下来。
顾行南的手被江念咬伤，甚至出了血。他的白衬衫染上了红色，特别刺眼。
江念一瞬呆滞。
她伸手去摸，又胆怯收回。
不安问一句：“疼吗？”
顾行南疼啊，但是他：“不疼。”
他目光柔而宠溺，“不解气的话就继续咬，老公经受得住。”
江念理智归位，她张嘴：“对不起——”
顾行南双臂猛然上抬，圈住江念。
“念念。”
她不需要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他没保护好她！
————
顾行南去医院处理伤口，还有江念。
没管医生异样眼神，他没让江念离开自己视线半步，撰着她手腕，不放。
江念处理腿上伤口也一样。
顾行南寸步不离。
乔助理敲门进来，“顾总，阿姨打来的。”
顾行南还是那句，“不接。”
乔助理神色为难，“阿姨打第十遍了。”
没说话。过了会儿。
“电话给我。”
顾行南接通，“妈，有事？”
顾母那头很生气，“打你多少遍就是不接，顾行南，你们是怎么回事！你爷爷都发了脾气。知不知道？！孩子没保住！”
顾行南手微顿了下。
他没说话。
顾母喊：“顾行南，在没在听！”
顾行南：“嗯。”
顾母克制着：“到底是不是跟念念有关？”
顾行南面色冷了，“我最后再说一遍，跟她没关系！”
静几秒。
到底信儿子，顾母缓声：“你三妈眼睛都哭肿了，还有江娆的妈，怎么说，你都应该带着念念来一趟。你爷爷彻底发火了。”
顾行南猜到了，脸色很不好。
他到外面接。
走廊上，他直接问：“我爷爷什么态度。”
顾母犹豫几秒，“你爷爷说，顾家不要这样的孙媳。要你跟念念先别领证了。”
跟江念领过证的事顾行南没跟家人提。
顾行南忍了忍，“江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他呼口气，还是没忍住发脾气，一拳砸在栏杆上，惊的路人都看过来。
“妈的！”
顾行南暴躁起来，语气又怒又沉：“要是哪天江家破产了，他们家哪个人又突然倒了霉，是不是他妈的都要怪罪到江念头上！啊？！”
顾母第一次见到儿子发这么大火，很怒那种。
她电话里没吭。
缓了缓，顾行南克制下来。
他降了声音，依旧冷声：“妈，我希望您站您儿媳妇这边，还有，我不可能抛弃江念。很多的帐，我会跟江家一笔笔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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