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阳城,也喂过木头吃米糠类,他也是吃的。再说督军的孩子就应该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我决定给他断『奶』。”思涵用的是决定,绝不是来跟耿氏商量的。
耿氏听着她说的话,听出不对劲了。她让一旁的初雪抱着木头,握着思涵的手说道:“涵儿,娘知道你现在心里极不好受。辰逸这孩子,我现在也是看不透他。你和他的感情都到了这份上,他怎么还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你心里恨他也好,恼他也好,孩子是无辜的,对不对?”
“娘,木头是我的儿子,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给他断『奶』。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喂他『奶』,屋子里的『奶』妈也一应打发了,木头开始吃米糠,我亲自给他断。”思涵面无表情的说道。
耿氏被思涵的表情震住了,她之前就见识过思涵的厉害,这丫头有一颗不同一般的心,玲珑剔透的,又心狠的很。
“涵儿。。。娘也心疼你。辰逸他对不起,你是我们慕家的恩人,是我们有负于你。”耿氏说着,眼睛也红了,“你心里难过,娘心里更是不好受。”
思涵能感受到,现在这位婆婆是真的对她的,为她伤心难过。可是这些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耿氏看思涵这样,心里也理解,受遇了这样的事,都受不住。可是要苦了她的孙儿,她又狠不下心。
耿氏说道:“这样吧,涵儿,你要是没『奶』喂木头,不是还有几个『奶』妈吗?让『奶』妈来喂,你看呢?”
思涵看看耿氏,想着木头平时根本不吃『奶』妈的『奶』,她要做的不过是断了儿子依赖的第一步。她点点头,她也不想苦了儿子。
回到屋里,儿子便在她怀里蹭着,往她胸前抓。思涵让初雪抱着,叫『奶』妈进来喂。
谁知道木头一由『奶』妈抱着,便哇哇的大哭。『奶』『奶』掀了衣服,扶着『奶』~头便往他嘴里喂。木头根本不肯吃,哭的极是大声。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福妈听到了,看思涵沉着脸,心疼的说道。
思涵心似刀割,却说道:“木头刚抱回我身边的时候,不也是不肯吃我的『奶』吗?习惯了就好了。”
哪知木头真真完全不一样了,怎么喂他都不肯吃,滑到嘴里的竟都吐了出来。
思涵便让福妈给木头煮了米糠,再喂他时,他仍不肯吃,灌到嘴里的全吐出来,哭的声嘶力竭。
“小姐,这样下去小公子会饿坏的。”福妈忙劝她,“小姐,您就是心里苦,小公子是无辜的,您没看他。。。”
“一会儿再喂吧!”思涵没法听下去,打断了福妈说的话,“一会儿他饿的受不了,自然会吃。”
耿氏亲自来劝她:“涵儿,小木头跟你一样,有一颗玲珑剔透心,他就认你这个娘。娘知道,给木头断『奶』你心里比谁都难受,咱们大人受苦,又何必连累孩子呢?”
这几句话说的思涵差点就动摇了,听着儿子的哭声,她自然不会好受。她眼睛一闭,说道:“娘,我已经决定好了,一定要给木头断『奶』。刚开始木头不适应肯定是有的,定不准一会儿他就吃『奶』妈的『奶』了。”
正说着,慕辰逸回来了。
耿氏一看到儿子,心里那个恼恨。她把儿子拉到一边:“你做了这种事,给我好好哄着她。辰逸,你让娘说你什么好,思涵这么好的妻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来伤她。”
“怎么了,娘。”慕辰逸心情也不是那么好,冷下脸问。
“她今日一回来,便说要给木头断『奶』。”耿氏擦着眼泪,“辰逸,这都是你惹的惹,你好好哄哄她,知道吗?”
慕辰逸一听到母亲这么说,竟说道:“既然夫人决定给木头断『奶』,那就断『奶』吧!”
“你说什么?木头还不到三个月,这喂『奶』没个一年也得有半年,我从没有听过不到三个月就给断『奶』的。”耿氏万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说,“辰逸,这可是你的儿子。”
“我慕辰逸的儿子自然与别人不同。”慕辰逸面无表情的说道,“把一干子的『奶』妈都撤了,木头只会吃他娘的『奶』,从现在开始就喂木头吃流食,按夫人说的把『奶』戒了。”
耿氏看着儿子,这个儿子的狠绝一次次让她心惊,甚至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再看看那边的思涵,眼眶是红的,无神的看着窗外。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思涵也是心灰意冷,不然也不会这样。
“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这个做娘的也无话可说。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说着,听着孙儿的哭声,心更是酸楚。听得赶紧的离开,不用听这纠心的哭声。
慕辰逸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背说道:“你娘和嫂子还有你那些有兄弟已经坐上了北上的火车,这两日就到了。”
思涵缓缓的转头看他,纵使心里再愤怒,她还是问道:“我大哥,可有消息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到了辽州。”慕辰逸决定不瞒他,“暂时还没有找到他,如果他联系上你,记得告诉我。我一定会善待你大哥。我甚至可以让你大哥统领新组编的第五师队,任他为中将师长。”
思涵冷笑:“你觉得我大哥会服你吗?”
“他服不服我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的提议绝对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慕辰逸说道。
思涵不应他这话,只说道:“我天天在这深闺里,连督军你都找不到他,我又怎么可能联系到他呢?”
“我只是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慕辰逸并不想再跟她争执,他抚上她的脸,“涵儿,你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什么才是对你大哥最好的。不然你大哥就算是投靠了其他人,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难道你不是吗?”思涵冷笑反问。
她说的话,句句带刺,慕辰逸丝毫不生气,只说道:“我去沐浴。”
他转身没走几步,又回头说道:“这些日,把木头抱离府上几日,不然他一看到你,这『奶』更难戒了。”
“督军,是怕我抱走他吗?你这里重重守卫,我走得掉吗?”思涵一听他要抱走木头,心里更是怒。
慕辰逸真是为了木头戒『奶』着想,听她这么说,心里真真的有几分怒意。他生生的忍下来,只说道:“涵儿,这句话你还是说对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能走得到。再说,我也知道思涵你是心极善的人,你娘嫂子弟弟马上要来辽州,你屋里还有服侍你的下人婆子,你怎么就这么舍下呢?”
思涵听着却是笑了,没有回答。
“我去沐浴了,你要是舍不得木头,让他在府里就是。这小子生在『乱』世,注定是要吃一些苦头的。先吃这头一遭,也没有坏处。”慕辰逸不想让她不快,还是妥协的说道。
思涵仍没有回答,儿子还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哭着,拉扯着她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只在心里说:木头,娘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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