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
郭家庄园门口,穿着严谨规矩的下人,在给来往的路人发派利是包。
他们脸上堆满了喜庆笑意,逢人就说——主家喜事,奉命散财。
有好奇的人会多嘴问一句缘由,郭家下人就说:“家主的亲外孙,郭家唯一继承人死里逃生,老爷喜极而泣,说要散财十万,为亲外孙积德。”
郭家在香江不是普通的富商,还是四大家族之一,真正的巨贾之家,影响力非凡。
香江百姓家家户户几乎都能用到,郭家出产的衣食住行用品。
众人一听是这么大的事,纷纷说一些吉利话。
就在这时,数辆豪车队伍快速朝郭家驶来,打头的车辆挂着代表英兰尔的小旗帜。
站在郭家门口的一个下人,推了推同伴的胳膊。
“快去通知老爷,总督府来人了。”
那人转身冲进一旁的亭子,立刻往主楼打电话。
主楼,二楼卧室。
秦姝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穿着非常朴素的长袖黑裤,看起来跟郭家的佣人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药碗,拿着帕子给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动作温柔地擦拭唇角。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柳苼受的伤还重。”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脸色惨白如纸,眼底一片青色,昨天还略显长的头发成了寸头,眉眼间与脸上挂着泛血的擦伤,看起来不严重,架不住伤势比较密集。
这一切,都归功于秦姝。
昨天谢澜之提出让秦姝帮忙,就是让他身体看起来病重不愈的样子。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一夜间面颊削瘦,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如果有人检查,也不会查出我在伪装?”
秦姝眉梢微扬,神色傲然,语气笃定道:“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不会看出你其实身体壮如牛,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指了指桌上的空碗:“你刚喝的药,让你的脉象紊乱,中医来了会宣布你命不久矣,西医来了也会认为你彻底废了。”
“笃笃——”
房门被敲响,郭老太爷走进来。
“澜之,阿姝,总督府来人了,来的人还不少。”
谢澜之那只用纱布包裹的胳膊抬起,握住秦姝的手,歉意道:“阿姝,你先下楼在厨房避一避,等人走后再出来。”
秦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圆框眼镜,“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谢澜之捏了捏她柔软小手,温声道:“辛苦了——”
秦姝刚下楼,就碰上一行人,为首的中年外国男人棕色头发,白皮肤,眼瞳因为距离远看不太清楚。
秦姝低垂着头,规规矩矩地往厨房走去。
在与一行人擦身而过时,她看到后面被两个英兰尔人压着的人。
——是昨晚歌厅的那个黄毛。
鼻青脸肿的黄毛,衣服被鲜血浸湿,血腥味很浓重。
秦姝心跳加快了几分,收回视线,加快步伐往厨房走去。
楼上,卧室。
郭老太爷亲自迎接总督一行人:“督宪阁下来了,有失远迎,快请进。”
刚失去儿子的总督脸色阴鸷,爬满血丝的眼睛倨傲地睨人,口吻轻嘲地问:“郭老板,听说你的外孙澜少找回来了?”
澜少与兰少,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对,我们澜之命大,出事后被好心给救了,只是他如今身受重伤,卧病在床。”
郭老太爷似乎不知道一行人来做什么,也看不到后面鼻青脸肿的黄毛,伸出手邀请总督一行人进屋。
“没想到澜之刚回来,督宪阁下会亲自来探望,快里面请。”
总督想到儿子惨死的模样,再看郭老太爷脸上的喜悦,越发不顺眼了。
他冷笑一声,让开身体,露出身后惨不忍睹的黄毛,命令道:“你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昨晚的兰少!”
黄毛被人用力推进房间,脚下一踉跄,狠狠摔趴在地上。
“哎呦——!”
黄毛身上的伤势与地面碰触,嘴里发出惨叫声。
一旁的郭老太爷脸色微变,神色茫然地问:“督宪阁下,这是在做什么?”
总督的眼神杀气腾腾,阴恻恻道:“我怀疑你外孙就是组织杀我儿子的凶手,让这个见过凶手的杂碎来认人。”
“这不可能!”郭老太爷想也不想地反驳。
总督气势汹汹,眼露凶光,低吼道:“山口组跟六合会的高层,一夜间全都被抓捕审问,他们都说没有杀人,还拿出让我相信的证据!”
他指着屋内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毛:“这个杂碎说,昨晚山口组头目招待一个,是从内陆来的一个兰少公子哥,山口组头目和六合会的人都死了,只有那个兰少消失不见了,我合理怀疑就是你的外孙杀了我的阿泰勒!”
郭老太爷脸色大变,和蔼眼眸瞬间浮现出狠辣,手中的龙头杖用力砸在地上。
“嘭——!”
几乎在龙头杖砸在地上的瞬间,走廊的屋内冲出一批批黑衣人。
他们密密麻麻地站在走廊,把总督一行人包围。
郭老太爷仰着下巴,沉声道:“督宪阁下,我认为你这是栽赃,我外孙是华国第一统帅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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