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症结所在(1 / 1)

许母听他这么说心中颇有些意动,她掀起眼皮看了许晏舟一眼,缓缓说道:“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以养伤为重。”

许晏舟垂眸,“谢母亲关心。”

“好了,我有些乏了,下去吧。”

许晏舟躬身告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外边那些传言,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许晏舟前脚刚离开,许大夫人端着羹汤走了进来。

“母亲,这两日看您如此操劳,儿媳下厨为母亲熬了银耳莲子汤。”

说完,她挥手让下人端上来。

许母露出欣慰之色,拿着小银勺喝了两口,心中有事却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母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看到许晏舟刚从这里离开。

许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考虑分府一事。”

这件事并未同许老将军说,所以权当是闲话家常说说,索性老大媳妇也不是外人。

许大夫人眸光闪动,随即笑道:“都听娘的,说起来若是分府的话,以陆棠那性子,倒是可以撒开了,就但愿,她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哎,我始终觉得她和咱们不亲近。”

许母一听心里像打了结一样。

分府出去,再无人管束陆棠,她会更无法无天,不敬她这个婆母!

不行,暂时不能分府,势必要将陆棠压制得服服帖帖,让她知道要以许府为大!

想起陆棠现在对自己就这般不敬,若是分府出去,住到比许府大上三倍的北辰王府,她怕是要飞上天去。

“她能知道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哼,现在肯定不能分府,这件事等以后再说。”

许大夫人含笑说道:“是,都听娘的。”

她一副为许母马首是瞻的态度取悦了许母,二人说了半晌体己话。

“小叔倒是性情中人,许是那陆姑娘一路上照顾得当,小叔这才打算投桃报李吧。”

许母怔了一下,“怎么说?”

许大夫人有些惊讶说道:“咦,我以为是小叔要求分府的,原来是母亲的意思吗?母亲还是如此仁厚。”

她的话让许母面色阴沉几分。

原本许晏舟一番话,她还有些感动,如今想想,可不就是为了陆棠才要求分府吗。

分府别住,她就为难不到陆棠了。

好好好,真是她的好儿子!

许母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愈发郁闷起来。

许大夫人好似没看到她的脸色,笑盈盈说道:“春暖花开的季节就是好啊,桃花马上全开了,母亲今年可还举办桃花宴?”

许母心中一动,“自然要举办,这次多邀一些贵人,给长公主也去帖子。”

许大夫人抚掌笑道:“这感情好,如此一来陆棠也会跟着来,或许能和咱们亲近几分。”

许母面上不露,心中冷笑连连。

亲近?

陆棠仗着得了皇上青睐就肆意妄为,如此目光短浅的女子首先要压服了,才有可能和自己亲近。

等到她服服帖帖了,再给她点甜枣,她便会感恩戴德。

许府广发请帖,作为武将,他们一直保持中立,但这次许晏舟直接封王,让他们的立场非常尴尬。

按照以往的惯例,许大夫人给勋贵家的女眷和文官家的女眷都发了请柬。

十来天的调养,许晏舟好了许多,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走路仍旧能看出跛来。

他不愿意以如此模样出现在陆棠面前,每次她来的时候,许晏舟都不肯走路。

那日同母亲提了分府,至今都未曾得到回应,显然不可能轻易分府。

许晏舟还要想想办法。

虽然陆棠不惧,但每日被人变着花样为难,任谁也不会高兴。

更何况,‘孝道’如同山岳压在头顶,除非不顾礼法礼教,不顾世俗眼光,不再人前生活,可以豁出去反抗,否则谁能跳出这个圈子。

近日来,陆棠也颇为纠结。

心软归心软,可想到今后在许府的日子,她就觉得麻烦。

暴揍许母一顿?

显然不可能。

而且她有时候忍不住想,在边关时,许晏舟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沉稳睿智,果断干脆,可回到许府,竟然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若非亲眼见过他带兵打仗时的勇猛,她甚至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和许晏舟相顾无言,结束今日诊治之后,二人相视一眼,不自觉移开视线,心中都忍不住叹气。

那日之后,许母倒是没再来自讨没趣。

陆棠离开许府回到公主府,便被长公主唤去。

原来是收到许家的请帖。

陆棠从未说过在许府的事情,长公主哪里能猜不出什么。

那许氏就是个拎不清的,大儿媳妇有八百个心眼子,府中看似是许氏做主,实则是那大儿媳妇。

偏生许氏看不明白,总以为老大一家子都是仁厚努力之辈。

“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要同我说才是。”长公主说道。

陆棠本不愿意让长公主跟着烦心,但方姑姑一番话还是打动了她。

“殿下将你当做自己的小辈,你不说才会让她跟着烦心,再者说,殿下最是通透,你想不明白的,殿下还能想不明白?”

陆棠叹息一声,将对许晏舟的疑惑说了出来。

长公主听后和方姑姑相视一眼。

“我还说症结出在哪里,原来在这里。”

陆棠愣了一下。

长公主笑道:“你自小跟着丘师,不受礼法规矩束缚,自然难以理解在世家成长起来的人,孝道大于天,许晏舟在这种情况下,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已是难能可贵。”

别说许晏舟,就是长公主和皇上,都受此等约束。

这边是为何长公主当年羡慕丘师的原因,她无拘无束,自由洒脱,敢爱敢恨,不受世俗约束。

可同样有一点,正因为如此,她无法存于世。

隐居避世何尝不是她对世俗礼法的一种反抗和无奈。

而陆棠和她师父终究有不同之处,她当年头脑发热,为了男子自愿深入侯府后宅,数年如一日反倒是让她适应不少。

陆棠大概有些明白,可越是明白,心中越是发沉。

既如此,将来真正被许氏为难的时候,许晏舟恐怕也只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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