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唯一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姜唯一却明显地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内疚,内疚他自己来晚了。
两人就这么眼神交流着,她也用安慰的眼神宽慰他,似乎是在说:她没事。
这样的眼神交流,落在贺禹州的眼里,只叫一个嫉妒。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默契了。
愤怒时,贺禹州紧紧握起了拳头,心中怒气无处发泄。
这十年他像一台轮轴转的机器一样,没日没夜的拼命,这才摆脱了贺家人的控制和威胁,终于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和感情婚姻了,姜唯一却成了云骁的女朋友。
而云骁和厉寒,还曾是他儿时的救赎。
那个时候他是贺家的私生子,如果不是他有着惊人的智商,就连贺家家主,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待见他,也是任由贺家那些所谓的家生子各种辱骂他欺凌他。
他从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不能选择出生,不能选择读什么学校,不能选择穿什么衣服,不能选择做什么行业,不能选择跟谁谈恋爱,不能选择未来……
那个时候被贺家的人欺负,云骁和厉寒是站在他这边,帮他的。
所以他们曾经是好兄弟。
但此时此刻,他的好兄弟正牵着他最心爱的女人的手。
如果说,贺禹州曾经的世界全是至黑至暗的,那么姜唯一和云骁厉寒两兄弟,则是照进他生命里的两道光。
现如今,厉寒与他疏远。
姜唯一和云骁更是即将结婚在一起。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他看着姜唯一。
悲情与痛苦在他眼眸里流露出来,“唯一,我说了,今天我就只是想和你好好吃一顿饭。”
回应贺禹州的,是牵着姜唯一的云骁,“贺禹州,如果你想吃饭,改天我和唯一请你,我做东。现在唯一是我女朋友,我们不久后即将结婚,请你尊重我尊重她,不要再单独见她,更不要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否则我可能真的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语气客客气气,也亲疏立见。
他不再拿贺禹州当兄弟了。
甚至带着带着告诫之意。
他急匆匆地和厉寒告别,就是收到消息,贺禹州这个男人又来纠缠姜唯一了。
原本在姜唯一身边安排了人,是想着怕方缘报复。
没想到,来惹麻烦的人竟然是贺禹州。
上次他还不是姜唯一男朋友的时候,他已经和贺禹州打了一架。
今天看来,避免不了的。
“云骁。”身后的姜唯一,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我们不理他就好了,我们走。”
“没事,有些话今天务必说清楚。”云骁把她的手扣在掌心里,回头冲她温柔一笑。
这笑容里,带着安抚的力量。
要她放心。
可她哪里能够放心。
他若是和贺禹州在食堂里打起来,多多少少都会受些伤。
上一次两人打过架,谁都不输。
她向云骁保证道,“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云骁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明明是他来纠缠她。
她就是这般善良。
“你不需要用这般保证的口吻跟我说话。你有你的自由,你见谁,你跟谁在一起吃饭,我都不会不开心。我也相信你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我只是不想你再陷入过去的痛苦之中。”
这温温和和的语气,不仅带着善解人意,还带着太多的安抚力量。
姜唯一瞬间没那么难过了。
眼眸间不经意地露出欣慰和幸福的笑意来。
可就是这抹笑意,刺痛了在场的贺禹州。
他不愿意他的心上人,用这种温柔幸福的笑容,去看着别的男人,愤怒之意逐渐加深,连握紧的拳头也愤怒到几近爆发。
贺禹州这样的情绪,被云骁尽收眼底。
可他还是抚了抚姜唯一的额头,轻声细语道,“乖,你先和洛医生去别的地方等我,我和贺禹州单独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一只拳头挥过来。
贺禹州想到抢走自己女人的人,竟然是自己曾经最好的兄弟。
一口怒气在心中压制不住。
理智也全然不顾了。
但贺禹州挥出去的拳头,却被云骁给用力捏住了,“贺禹州,非要这样剑拔弩张?你给不了唯一幸福,你还不允许别人给她幸福?”
贺禹州沉浸在嫉妒与愤怒之中,没有任何好脸色,“你就能给她幸福,凭你,一个失去性功能的男人?”
他的这般隐私,是方缘传出去的。
方缘就是要上流社会的所有人都知晓,他失去了性功能,才能赶走所有接近云骁的女人,那样让她回到云骁身边更加事半功倍。
这消息刚刚流传出去的时候,云骁表面上积极乐观,但心里是极至的悲观主意,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姜唯一决定真正和他在一起后,他把那个锁在阴暗角落里,不想面对的自己给拎到了阳光之下。
他决定要正面面对一切的嘲讽,一切的冷言冷语。
包括贺禹州此时此刻的挖苦。
这会儿他长臂一抬,大大方方地揽着姜唯一的肩,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我只是暂时病了,不是原本就不行。我的女朋友是医生,而且得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大师的指导,她准备亲自每晚替我扎针治疗。等我治好了,我们就结婚生孩子。我怎么就不能给唯一幸福了?”
“是。”这个时候,怀里的姜唯一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大大方方地望向贺禹州,“云骁肯定能好起来。然后我们就结婚生子。所以,贺禹州,你清醒一点吧。我们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这字字句句,无疑是更加加深了贺禹州心中的嫉妒和痛楚。
他站在被许多人围观议论的嘈杂之处,却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人,眼里只有坚定地站在云骁身边的姜唯一,“唯一,我曾经告诉过你,你是我至黑至暗的人生当中,射进来的一束光。你不能离开我,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当贺禹州的偏执和愤怒变成了痛苦与哀求,尘封往事又涌入脑海。
这句话,姜唯一怎么可能忘记。
当时她问他,他样样优秀,人生怎么就至黑至暗了。
他什么也没回答,不提他的家人,不提他的一切。
那个时候,她好想走近他,更加地了解他,直至现在都没有了解透。
心狠下来,她坚定地应了一声,“贺禹州,你就当你这生命中的这束光,已经消失了吧。”
当天晚上。
云骁九点多去医院接姜唯一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了。
他有些着急。
找了好大一圈都联系不到姜唯一后,最后只能把电话打到姜楠那里去。
姜楠正在洗澡。
电话是厉寒接的,云骁直接问,“姜楠,唯一有跟你联系吗,我联系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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