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听蓝的确被气得大哭了好几场,可她没办法,容柏轩也没办法。
两边都是他的正妻,他哪一个都不想得罪。
与卓听蓝同样闹心的,还有秦芷虞。
经此一事,她明显感觉到国公府的每一个人都对她生出严重的不满。
卓听蓝对她生怨自不必说,就连容柏轩也把容钦的死怪罪到了她头上。
这可不是好现象。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变故,每一件都充满了目的性和针对性。”
青黛的话,如警钟一样在秦芷虞耳边敲响。
“怎么讲?”
青黛按捺不住心底的质疑。
“从章致远被祈郡王一脚踢死,奴婢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祈郡王就是一只千年狐狸,心机手段无一不精。”
“倒不是奴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与祈郡王斗了这么多年,奴婢深谙此人的套路是走一步看万步。”
“他想教训章致远,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对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祈郡王却用了最直接简单粗暴的方法,还间接搞臭了自己的名声。”
“奴婢事后托人打听,章致远在议政殿弹劾祈郡王那日,陛下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予追究。”
“当时已经退朝了,祈郡王也未曾受到什么惩罚。”
“仅仅因为章致远在退朝后嘲讽几句,就被祈郡王一脚踢没了性命。”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戏剧化,闯下弥天大祸的祈郡王受了杖责被削了官职。”
“此事本该引起朝堂动荡,可案情还没有大肆发酵,章致远就被查出多项罪名。就连殿下……”
说到此处,青黛瑟缩地看了秦芷虞一眼。
“就连殿下似乎也成了这场局中的一枚棋子。”
“先是与陛下做交易,确保郡王被革职之后不再被追究。”
“又在东府世子的暗示下,顺理成章向陛下为驸马讨到皇城司的官职。”
“那可是以陛下名义成立的皇城司,直属于陛下管辖,为何轻而易举给了驸马?”
“东府世子的态度也很微妙,他是个聪明人,岂会查不到不日之前遇袭那次,罪魁祸首就是驸马。”
“世子事后不提不念,究竟是兄弟情深不予计较?还是另外筹划着什么阴谋?”
在青黛的一番提醒下,很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秦芷虞仿佛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不知不觉,她竟然入了一场局,一场专门为她而设的死局。
她就说凤西爵怎么可能会那么蠢,因着旁人说了几句姜岁欢的不是,便在大庭广众下活活踢死朝廷命官。
那个时候,谁不在背后唾骂凤西爵是个无脑的莽夫,为了个女人,连仕途都舍得说不要就不要。
原来章致远,只是凤西爵在棋盘上被吞噬掉的一枚小卒子。
只有这颗小卒子死了,才能达到让对手功亏一篑的目的。
秦芷虞现在所面临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城司的职位是她主动为容钦争取来的,容钦也因为接了这个位置而惨死刑部。
无论背后有没有他人的算计,容钦一死,国公府势必会与她分崩离析。
父皇对她厌弃之后,她只能依靠国公府。
如果连国公府这座靠山也没有了,偌大的京城,将再无秦芷虞容身之所。
想通这些的秦芷虞,终于意识到,她再一次被凤西爵给算计了。
恐怕就连东府的容瑾在这场局中,也与凤西爵坐上了同一条船。
好好好!
这一环套一环,还真是算计得她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秦芷虞气得狠狠砸碎一套茶杯,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这次算我又棋差一筹,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凤西爵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引我入局,值得吗?”
“杖刑是实打实落在身上的,苦心经营的皇城司也被容钦搞得乌烟瘴气。”
“八名重刑犯一夜之间全部逃跑,我很想知道,凤西爵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青黛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殿下,如果从头到尾都是局,有没有可能,祈郡王根本未曾受刑。”
“自从他被削夺官职,隐于郡王府已经有十余日之久,期间未曾传出任何消息。”
“奴婢本以为他应是留在府中休养身体,现在想来,这其中未尝没有猫腻。”
“祈郡王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分呢?”
秦芷虞啪地一声拍下桌案。
“去查,我要知道凤西爵近日的一切动向。”
为了提前抵达京城,凤西爵一行四人在回城时没走官道,而是绕了一条近路。
从这条近路通往京城,须得经过一道索桥。
索桥名叫五里桥,宽度可容纳四人并行,总长五里,因此得名五里桥。
每天从索桥经过的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有男有女,形形色色络绎不绝。
阿忍和楼殿牵着马匹已经提前一步抵达对岸。
由于此刻阳光正好,凤西爵不想错过这个独处的机会,便与姜岁欢在这个充满大自然美好风光的地方溜溜达达慢慢走着。
桥的下方是湍急的河水,浑浊不堪,深不见底。
只一眼,便让人心生一阵寒意。
听凤西爵事无巨细的讲述完他的计划,姜岁欢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所以皇城司那八名犯人是非放不可?”
凤西爵点头道:“对,那些犯人,已经被我收入麾下,从今往后将为我所用。”
姜岁欢仍不放心。
“就这么将他们放离京城,会不会给朝廷带来隐患。”
凤西爵自信一笑。
“不要小看陆机的本事,他鬼点子多着呢,自有办法牵制那八个逃犯。”
“说是逃犯,其实背景都不简单。”
“之前作为奸细被抓进皇城司,也都是为了各方的利益。”
“放他们离开,其实也是陛下的意思。”
“一是为了拉拢人心,这二来,也能利用他们为朝廷效力。”
“不过这件事不宜放在明面上,至少那八名犯人,不能从我或陛下手中被放走,也不能从沈确手中放走。”
因此容钦成了替罪羊。
沈确一行人也在容钦自以为是的打压下,顺理成章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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