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身穿一件黑色风衣,里面就简单穿了一件白色的V领内搭,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锁骨。
他一只手拿着手杖,缓步朝着她走过来。
他的刘海没有梳上去,有点遮眼,显得整个人有几分阴郁。
经过几天的折腾,加上医院的伙食一般,他瘦了一些,脸部的棱角更加分明,就显得越发的凌厉,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有一点凶,特别不好惹。脸上就明确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五年过去,他其实没怎么变。
周聿深以前高中时候,有一段时间就是这样的。
大部分时间,心情都不好。脸上总是没有笑容,也不爱理人,看谁都觉得烦。
对她尤其凶。
但她那时候跟别人不一样,不管他怎么凶,她都还是笑嘻嘻,在他面前比划这个比划那个。最后,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那时候的沈熙,眼里只看得到周聿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情绪也是随着他的。
只要他不高兴,她也会跟着不高兴。
而她心里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他每一天高兴的时间比不高兴的时间要长一些就好。
回想过去的每一天,她好像都不是为自己在活。
她的记忆里头,就只有周聿深。
有时候,关心他的情绪,几乎成了肌肉记忆。到现在,她都还是会下意识的去关心他,甚至想去安抚他。
这好像成了她的本能。
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要在短短五年里改掉是很难的。
沈熙垂下眼帘,舔了下嘴唇,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她用力掐了下左手虎口。
周聿深原本今晚上要坐飞机回A市,不过他找了个人,代替自己上了飞机。
几个小时里,傅佩暂时发现不了。
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扫了眼茶几上纹丝未动的甜点,而后将目光落在沈熙的身上,淡声说:“没让陆时韫发现你偷偷来跟我见面吧。”
‘偷偷’两个字,他有意挑明,让这句话多了点暧昧。
沈熙不想跟他说这些废话,从包里拿出那本漫画书,放在桌子上,说:“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希望你说话算数。”
“堂堂周氏掌权人,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周聿深垂下眼帘,扫了眼皱皱巴巴的漫画书,伸手拿过来,翻了几页。
沈熙说:“这个漫画书已经绝版了,我能够找到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虽然皱皱巴巴,但起码内容还是可以看的。”
周聿深不语,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漫画书,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他眼下是个什么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熙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每一次的见面,她大多时候,心会乱。她始终没有办法平静的来面对周聿深。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她根本无法,这样静默的与他待在一起超过十分钟。
沈熙:“我的证件可以还给我了吗?”
周聿深:“急着回去?”他抬了下眼,眼神晦暗不明,可这一眼,却让沈熙心惊肉跳。
总感觉这一眼里,包含着别的深意。
沈熙定了定心神,又重复了一遍,说:“给我证件。”
周聿深合上漫画书,“其实你走,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是陆时韫打算为了你,跟家里人,跟我们这些朋友断绝往来。这我就很有意见。为了你这样的女人,断绝自己过去的人生,你觉得值得吗?”
沈熙抿着唇,“那你应该去找陆时韫,而不是找我。”
周聿深自顾自的说:“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沈熙心跳逐渐加快,周聿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那种眼神里的含义。
她笃定他想明白的不会是一件好事。
她站了起来,侧过身,看向他,问:“你到底给不给?”
站着的气势总归要强一点。
周聿深身体缓慢靠后,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拙劣的手段,我为什么会上钩。”
沈熙:“你说话不算数。”
周聿深:“有句话叫做愿者上钩。我得承认,我对你确实有兴趣。”
沈熙咽了口口水。
是了,他现在的这种眼神,就像当年他中了药的眼神,充满了掠夺性。
只是当初,他是中了药,而现在他是清醒的状态。
沈熙扯了下嘴角,说:“你刚刚还替陆时韫不值,你现在说这话?”
周聿深:“是啊。我替他不值,所以我来替他。”
沈熙嗤笑一声,说:“你这分明是不把他当朋友,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
周聿深不以为意,“是你先钓我的,不是吗?”
沈熙故意道:“没想到你们之间的兄弟情那么塑料,怪不得陆时韫可以断的那么随意。”
周聿深:“是啊。他都能断的那么随意,那我抢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对吧?”
周聿深拿出她的证件包,伸手递到她的面前,说:“不想身败名裂的话,从今天开始,随叫随到。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你都必须出来见我。至于陆时韫那边,你自己想办法。”
”这两条船你觉得你能踏的稳,你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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