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辰臻送到床上,哄他睡觉,时又才舒口气。
哄完孙子哄儿子,哦,还得哄哄肚子里的真儿子(女儿),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俨然一个真·老妈子了。
时又身体和精神都很疲乏地离开苏辰臻的房间,想回去就赶紧睡觉,谁曾想,她会再碰见木源。
而且看样子,这儿媳妇是专门等着她的。
“母亲,您忙完了吗?”时又捏了捏拐杖手柄:“不是让你回去睡吧,你又有什么事?”
刚还想着她比苏夜迦好点,至少不勾勾缠,马上就打脸了…这对夫妻很让时又烦躁。
“母亲别生气,我知道我打扰您了,但是,有件事一直梗在心头,我放不下,想来想去,还是得来问问您。”木源态度仍旧恭敬,可又隐隐透着强势。
时又瞥她,拐杖搁在跟前,双手搭在上头,看似放松实则警惕:“想问什么?”
“母亲,您知道时又吗?”木源倒不拖泥带水,张口就丢下个小炸弹。
要说时又心神完全不受震荡是不可能的,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她的名字都没事,可从前情敌嘴里…就很微妙了。
“时又?”时又稳稳心,面上微微蹙眉,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她是谁?”“母亲,您忘了吗?前段时间,您才刚刚派人把她从进山疗养院里领出来。”木源不揭穿时又,反而还“提醒”起来,“难道是别人冒用了您的名讳去做的?”
时又冷哼:“你少用这套来激我。”
她说着,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走到前方的小厅里,直接坐了下来,状态看着还好,还有点闲适,根本不怕木源来问的架势,还施施然地反问:“你问这个时又做什么?”
木源不敢坐,在旁站着:“她是我丈夫跟我结婚前的女友。”
“哦?你丈夫的前任?然后呢,她还来跟你丈夫纠缠不清吗?”时又似有些好奇。
木源顿了下:“没有。”
“那你找她做什么?怎么,不放过你丈夫的任何一个有关系的女人?女人啊,还是要大度点,我当年要是像你这般,你丈夫连出生的机会,可都没有了。”时又意有所指,而且看似开导,但对着木源,时又的姿态摆得很高,真正的高贵冷艳。
“不是,母亲您误会了,是当时她跟我丈夫分开时,拿走了我丈夫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只是想跟她讨回来。”
“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
木源微微抿了下唇:“母亲,这就是我和我丈夫的私事了。”
“呵,有意思,”时又嘲讽,“你突然来找我要人,我总得问个清楚吧,现在又跟我说私事?怎么,我私底下领个人回来,就不算我的私事了?”
“母亲,不过一个外人,我也只是想见她一面问问清楚,您何必为难我呢?”
“我为难你?”时又往上斜睨她,“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以为我真不知道,还是觉得,我会纵容你们,假装不知道?那进山疗养院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心知肚明,那个时又,又是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也心知肚明,她要真拿了你丈夫重要的东西,早在他将人送进去的时候就该拿走了,你该去问你丈夫是不是骗了你,而不是来问我,更不是去找那个被你丈夫欺骗迫害的无辜可怜的女人!”
时又不忘给自己多刷上几层“可怜”的形象。
她直接将话挑明来讲,就如把遮羞布撕掉一般,让气氛一下子陷入某种僵持和冰点。
忽听木源轻笑出声,仿佛不再伪装一般,她歪头,开始俯视起时又:“那母亲应该也知道,那女人是为的什么,被夜迦送到那去的吧?”
时又回视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我看一个顺眼,我便带走了,有问题?”
“母亲想做什么当然都可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母亲一句,”木源弯下腰,凑近时又,低声道,“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人,母亲,可要小心呐。”
时又保持着面部的冷硬,没做出什么反应:“是吗?”
她侧头,视线在木源脸上转了一圈:“我怎么觉得,你更危险?”
木源轻挑了下眉:“我很难过给了母亲这种感觉。”
她直起身:“我看母亲也累了,打扰您休息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离开,不过,母亲要是想明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时又冷淡地撇下嘴角全是回应了。
木源知道自己不被待见,点了下头就走了。
时又想,她这次应该不会再折回来找自己了。
可时又仍坐着不动,没有马上离开,她往前前头灯找不到的黑暗的角落,很久很久…——
苏夜迦和木源真的就住了两天,两天后,不用时又催,两人就主动地要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苏夜迦来跟时又辞别时,对时又留下了这么一句:“母亲,如果有一天,在另一个美妙的世界里,我跟我那两个可爱的侄子碰上,会怎么样呢?”
时又瞳孔瑟缩了下,她脸上的人造皮肤是能感温的,长时间贴着不会让她很难受,可此刻,她却觉得这皮冰得她难受。
她冷冷地盯着苏夜迦:“如果我是你,会老实地想想怎么让自己活长点,而不是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苏夜迦竟嗤笑一声,这动作在时又面前,可谓很大逆不道了:“母亲,我就是在努力活着啊。”
说完,他朝时又鞠了一躬:“我先走了,母亲千万保重身体。”
时又看着他单手插兜,走得优雅,又透着些许摇摆。
她冷冷唤道:“管家。”
“老夫人。”管家随唤随到。
“苏家人进剧本完成任务,是可以聚在一块的吗?”
“一般来说,都是单人的,各自地去完成任务,可这么多年了,早已研究出了各种投机取巧的办法,好比您的存在。”
“所以,苏夜迦是真有可能,跟苏淼或苏漾进同一个剧本?如果那样的话,会怎么样?”
管家面色也沉了下来:“如果是同一个任务的话还好,如果,是敌对的…大概只能相杀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
时又迅速转头瞪他:“还有更糟糕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两方厮杀,定然有一方占据上风,那方赢的几率比较大,您知道,剧本里是有主角的,那您可知,主角,是有主角光环的。”
“这是随机的,还是能选择的?”
“自然是随机的,但是…老夫人,二少爷进行任务多年,他又那么信心满满的话,搞不好他能...自主选择哪一方...”后面一句话,管家都不太敢说出口了。
“砰——”
时又重重地锤了下椅子扶手:“玛德!”
“老夫人冷静,现在更重要的是想办法…”
“想个屁的办法。”时又站了起来,她实在焦急地坐不住。
她最担心的并不是现在苏夜迦打算狙苏漾或苏淼,她更担心默书…以往的几个任务,苏漾苏淼拿到的剧本更偏向配角或反派,而默书帮的却是跟他们相反的。
虽然前几次的任务,她都成功抱住了苏漾苏淼替代的角色,可默书保的人最后也同样没事,并且成功杀了除苏漾苏淼外的想杀的人!
她不想默书跟苏夜迦一队来一起对付她!
她接受不了!
这两天连着情绪起伏过大,时又忽然捂着肚子坐回了椅子上。
“老夫人?”管家紧张地叫了一声,“您不舒服吗?”
时又靠在椅背上,身子蜷缩起来,额上沁出了冷汗,咬着下唇无法回答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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