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竟然听命裴老爷，差点要了江雨嫣的命。

这个下场，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暗刃，你跟我多久了？”裴佑驰缓缓开口问。

“十五年零十一个月十八天。”

裴佑驰笑了笑：“你倒是把时间记得分毫不差。”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条破旧的巷子里，是少主你站在我的面前，将我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

暗刃陷入了回忆中。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病倒在街头，就快要饿死，也快要冻死的时候，是一个仿若天神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候很多人经过他的身边，却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

只有那个少年停住了脚步，蹲下身子问他：“你想要活命吗？”

暗刃自然点头。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死得毫无价值。

少年笑了笑，“跟着我，我会给你很多人羡慕的权利地位！跟着我，你就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暗刃就跟着裴佑驰。

亲眼看着这个少年，将自己的事业版图一点一点地扩大。

他不得不承认，少主变了。

当初的那个少年，身上散发的寒光，令人畏惧。

如今的少主，是令人敬畏。

“已经那么久了，暗刃，你为何还要背叛我？”

裴佑驰这句话问得咬牙切齿。

暗刃跟了他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江雨嫣是他最爱且唯一只爱的女人。

暗刃身为他最亲密的影子手下，竟然要杀死他最爱的女人。

即便他们曾经出生入死。

暗刃为他挡过无数刀，救过他无数次性命。

他也无法再原谅他。

“对不起少主！”

暗刃目光幽暗：“我觉得老爷说得对！就是因为江雨嫣是你唯一的爱人，她也是你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如果这个软肋不除，少主你永远不可能真正坐稳现在的位置。”

要知道裴家发展到今天，外面仇人无数。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裴佑驰的性命，想裴家倒台。

若是裴佑驰有软肋，迟早会被敌人加以利用。

他若想在黑白两道立于不败之地，江雨嫣就必须死。

他这条命是少主救的。

没有少主救没有他。

即便要让少主伤心失望，他也必须得做对少主有利的事。

裴佑驰眯了眯眼，突然点起了一根烟。

“你果然很忠心啊，可惜你从始至终都不了解我。”

暗刃以为他想要的，仅仅只是道上的一切，做裴家的继承人，抑或者是洗白裴氏吗？

不！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个江雨嫣而已。

他早已经决心金盆洗手，只跟江雨嫣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只是他父亲跟裴家都不允许。

他以为暗刃了解他。

没想到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却被他父亲还不了解他。

裴佑驰临走前，把那根烟给暗刃抽了。

算是送他上路。

暗刃伤势过重。

上船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裴佑驰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筹办跟江雨嫣的婚礼。

原本送暗刃去缅国，他心里其实也挺难受的。

可是背叛他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如今得知暗刃已死的消息，他整个人反而释然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敬老天爷，然后洒在地上。

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句：兄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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