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琼小院。
夜色沉静,院中灯火通明。
盛舒云刚踏入院门,便见盛父、盛母以及盛啟北早已在廊下等候。
盛母眼圈微红,见她回来,快步迎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舒云,你可算回来了。”
盛父站在一旁,面色沉稳,眼底却也带着几分关切。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无恙,才缓缓道:“坐吧。”
盛啟北目光紧锁在她身上,眉头紧蹙,也担忧得很。
盛舒云心头微微一暖,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便轻轻一笑,语气坦然:“让父亲、母亲和四弟担心了。”
她走到廊下,在石凳上坐下,缓缓开口:“我已经与楚之和离了。”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寂静。
盛母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一丝不忍,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叹息:“好孩子,委屈你了。”
盛父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和离就和离吧,左右我们盛家本就是商贾之家,与你萧家和离,并不算什么天大的事。”
他语气淡然,却透着果决,“你是盛家女儿,哪怕不依靠萧家,我们盛家也护得住你。”
盛舒云听着这话,心头微微一震,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是啊,她本就是盛家女儿,离开萧家,又如何?
她转头看向盛啟北,轻声道:“四弟,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盛啟北深深地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心疼和愤怒,半晌后,他沉声道:“二姐姐,你真的甘心吗?”
盛舒云轻笑了一声,声音平缓而坚定:“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多的情绪,也没有意义了。”
她轻轻拍了拍盛啟北的手,语气透着安抚:“放心,我不会被这点事击垮的。”
盛啟北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
盛父看着她,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你已回来,便好好休息几日,调整好心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过几日,你便重新接手家中的店铺,不过……你要带上啟南。”
盛舒云眉头微微一挑,眼中划过意味不明的神色,但也没有反对,而是淡淡点头:“好。”
盛父见她答应,也未再多言,起身道:“既如此,你早些歇息吧。”
盛母仍有些不舍,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柔声道:“若是心里难受,就同娘说说,别一个人憋着。”
盛舒云心头微动,轻轻点头:“好。”
见她神色淡然,并未有太多悲戚之色,盛母这才稍稍安心。
盛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带着盛母和盛啟北缓缓离去。
院中重归宁静。
盛舒云站在原地,望着夜色沉沉的天空,眼神幽深如水。
她并未如外人所想的那般伤心欲绝,也没有流泪哭诉。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心中一片清明。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萧家少夫人。
但她仍然是盛舒云。
她的未来,还长着呢。
离开之后,盛啟北一身怒气冲冲地闯进萧府,脚步沉重,杀气腾腾。
门房拦都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流星地闯入正院。
萧家众人刚刚在正堂坐下,孟佳还在柔声为萧楚之添茶,气氛温馨融洽。
可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踹开。
“萧楚之!”盛啟北一声怒吼,身形如猛虎般冲上前,扬起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萧楚之的脸砸了过去!
萧楚之反应不及,被这一拳打得倒退两步,嘴角瞬间溢出血迹。
“疯了不成!”孟佳尖叫一声,惊恐地躲到一旁,眼中满是愤怒和惶恐。
“你敢打我?”萧楚之稳住身形,眼神微冷,语气中透着不敢置信。
“打你?”盛啟北冷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咬牙切齿道,“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都算我手下留情!”
他挥拳又是一拳,萧楚之这次总算避开了,可仍旧被盛啟北逼得连连后退。
“来人,拦住他!”镇国公夫人脸色铁青,立刻吩咐下人。
可是盛啟北根本不给任何人插手的机会,身手快如闪电,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了萧楚之的胸口!
萧楚之闷哼一声,脸色微沉,抬手挡下,可盛啟北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你们萧家当年是怎么迎娶我二姐姐的?现在又是怎么对她的?”
盛啟北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怒火,“她陪你出生入死,救你于危难,你竟然敢为了一个乡野女子要与她和离?你配吗!”
萧楚之脸色微变,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盛啟北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声音森然:“我告诉你,萧楚之,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二姐姐再无半点关系,你若敢再接近她一步,我就杀了你!”
此话一出,整个萧府鸦雀无声。
萧家众人脸色各异,镇国公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而孟佳更是气得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反驳。
萧楚之半晌未语,眼神幽深,似在思考着什么。
“记住我的话!”盛啟北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连头也未回。
这一场闹剧落幕,萧楚之的脸色沉得可怕。
孟佳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柔弱:“阿楚……”
可萧楚之却没有理她,只是沉沉地望着盛啟北离去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与此同时,盛舒云重新掌管盛家生意,然而,事情并未如她所愿般顺利。
尤其是盛啟南。
他仿佛故意与她作对一般,所有决策都要反着来。
她让人调整店铺账目,他便私下里去调动掌柜。
她派人运输物资,他则绕开她私自与商贾谈判。
甚至连铺子里最简单的货物订购,他都要横插一脚。
短短半个月,盛家店铺内风波不断。
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私下议论纷纷,皆不知该听谁的命令。
这日,账房送来新的对账单,盛舒云翻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这批布匹进货价为何比市价高出三成?”她冷冷问道。
账房低头战战兢兢道:“是三少爷定的……他说此布匹质地优良……”
盛舒云“啪”地一声合上账册,冷笑道:“质地优良?京中哪家商户不知,那是普通绸缎,这批货本就不值这个价。”
她抬眸看向账房,语气冷淡:“去把三少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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