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批倒批臭!信心十足的老朱!(1 / 2)

退位让贤 姜阿山小树 3243 字 1个月前

从大殿步出,詹徽回首望向那依旧庄严肃穆的宫殿,轻声感叹:“陛下,当真是厉害啊!”

此次,是他主动在朝堂上掀起波澜。

可詹徽心里也十分好奇,陛下会如何化解这一局面。

此前,他做过无数次分析,虽然早料到葛松可能难逃一死,但在他的设想里,葛松应该先是被下狱,然后经过一番复杂的查办,以及各方势力的激烈斗争后,最后才会丧命。

却万万没想到,陛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干脆利落地就下令斩了葛松。

而且,给出的理由竟是如此无懈可击。

满朝大臣心里都清楚,葛松之死,大概率与他弹劾杨士奇,以及反对在大明推行类似女真三部的新政有关。

可面对陛下给出的理由,他们却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反对的依据。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需要当机立断的魄力,必须在瞬间做出决定。

但凡稍有迟疑,比如只是将葛松斥退,或是将其下狱,事情的走向都会截然不同。

恐怕现在那群文官们,就得集体串联,商量怎么一起进谏救人了。

詹徽心中暗自思忖,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

这时,王佐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神色略显慌张,低声问道:“今日葛松在朝堂上公然弹劾杨士奇,是不是你的安排?”

詹徽神色平静,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淡淡地回应:“老夫不过是在尽一个政务大臣的本分罢了。”

王佐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说道:“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

“你这样做,必定会激怒陛下的。”

“就算你想扳倒杨士奇,也该拿着葛松的奏本,私下进宫面圣。”

“而不是让他在朝堂上毫无顾忌地发言,白白丢了性命。”

“陛下杀他,实则也是对你的严厉警告……”

王佐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陡然一转:“不对,你的目的并非仅仅如此,你是想借弹劾杨士奇之名,反对在大明实施改革税制的新政,是不是?”

他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詹徽,目光中满是探寻之色。

詹徽拱手,神色庄重,缓缓说道:“詹家世受国恩,自当誓死报效朝廷。”

他微微顿了顿,又接着道,“老夫从前担任过八年的左都御史,如今又忝为政务大臣。”

“朝中总有一些好事之人,称老夫为‘清流领袖’,老夫实在是愧不敢当。”

“但我辈读书人,自幼饱读圣贤书,自当谨遵圣人教诲,不忘初心。”

“身居高位,又怎敢尸位素餐,还是应当有所作为的。”

王佐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深深地作了一揖,拜道:“詹兄风骨,令人钦佩。”

旋即,他又略带紧张地问道:“陛下真的要在大明境内推行重新分配田地、革新税制的新政吗?”

詹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帝心如渊似海,天心不可测,老夫又如何能知晓呢?不过是提前防范于未然罢了。”

王佐神色一正,严肃道:“陛下此前已经降旨限制了田租的收租比例,又让大明银行出资大量收购勋贵豪商的田地。”

“再加上撤藩收回来的藩王土地。”

“如今,朝廷手中已经拥有了大量的官田。”

“若说陛下想在大明推行新税改革,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但田地乃是天下之本,擅自更改田地税制,恐怕会引起天下大乱啊。”

王佐的语气越来越凝重:“詹兄请放心,陛下若果真打算这么做,我必定与詹兄一起,联合朝廷里的众位臣工,集众人之力,反对这一政策。”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想到近日《大明日报》上所刊登的那些鼓吹女真三部新政的文章,心中越发不安。

又接着说道:“我这便去召集大家一起商议,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陛下在大明实施此新政。”

詹徽见王佐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赶忙一把拉住他,急切说道:“你这是急什么呀!”

他微微喘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接着分析道:“从今天朝堂上陛下的态度来看,很明显,陛下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议论新政之事。”

“这就意味着,至少在短期内,新政不会在大明推行,我们可以暂且松一口气了,这件事也能暂时告一段落。”

王佐满脸惊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就这样不管了?”

在他的认知里,詹徽之前既然已经安排葛松借着弹劾杨士奇的机会进谏,而且葛松还因此丢了性命,那接下来就应该趁热打铁,鼓动群臣一起进谏,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可能实施的新政。

最起码,也要从陛下那里换取一个明确的承诺,怎么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呢?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詹徽神色平静,耐心解释道:“陛下的态度,我们已经试探出来了,明显不愿意提及此事。”

“这就表明,新政不会马上推行。”

“我们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触陛下的霉头呢?”

“况且,此刻去召集众人,大家心里都还有疑虑,很难齐心协力。”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王佐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既然詹兄说要等,那我听你的便是。”

“毕竟此事干系重大,你我还须同心协力才行。”

说到此处,王佐又想了另一个人,顿时满脸怒容,愤愤道:“这一切的起因,还是那个方孝孺。”

“他在搞所谓的新儒学,四处讲学,宣扬什么‘圣人之道,天下为公’,明目张胆地篡改圣人之言,蛊惑人心。”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套歪理邪说,才使得大量书生上当受骗,滋生出那些荒谬至极的想法。”

王佐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着:“亏我从前还以为他是大儒宋濂的弟子,自幼饱读诗书,为人忠厚老实,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惑乱天下的儒门叛逆!”

“还整天把圣人之言挂在嘴边,虚伪至极!”

“一定要找个由头,把他下狱治罪,好好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詹徽伸手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王兄这番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确实得找些有分量的人,好好写几篇文章,驳斥方孝孺的荒谬言论,以正视听。”

王佐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全力以赴,将方孝孺的不实之言一一驳倒,再找机会把他送进大牢治罪,让天下人都以此为戒,看谁还敢再传播这种歪理。”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外走去,不知不觉便已走出了皇宫。

便相互拱手作别,各自坐上轿子,朝着家中的方向而去。

与詹徽和王佐二人不同,其他官员大多是在出了皇宫之后,待到詹徽、王佐、杨士奇、姚广孝等一众政务大臣都已离去,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今日陛下杀葛松,真的是因为他在朝会上说无关的事情,扰乱朝会秩序吗?”一位官员神色谨慎,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无关之事?弹劾政务大臣这般大事,无论何时提及,都绝非无关紧要之事!”另一位官员语气笃定,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不过是对葛松弹劾杨士奇一事不满,找个借口杀他罢了。”

“那也怪不得别人。”又有官员接过话茬:“陛下已经反复告诫,让他不要再讲,呈递上奏本,容后再议。他却偏偏不听,如此公然忤逆陛下,被杀也是罪有应得啊!”

也有官员不禁感叹:“虽说如此,但此人品德倒也算不错,竟敢在朝堂上公开直谏,弹劾政务大臣。诸位平日里都以清流自居,可又有几人有这份胆量,敢公开弹劾一位政务大臣呢?”

“什么直言敢谏?”立即有官员跳出来反驳:“我看他就是借此博取名声罢了,原以为陛下不会杀他,没想到却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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