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亿年微微一怔,随即转身走出了拘留所的房间。
一楼,门厅。
断臂老兵,早已经站在了那里。
身上老旧的军装,整理得整整齐齐,胸口还戴着三枚闪闪发光的军勋章。
戴土辉他们三个二货,笔直地站在断臂老兵身后,看着潘亿年嘿嘿傻笑。
看看站在大门之外的老太太和抗战老兵,
再看看整整齐齐、面容肃穆的军官方阵,
潘亿年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头发雪白的老太太,冲着他点了点头,
潘亿年这才连忙整了整衣服,抬脚走到了过去。
想要说什么,喉咙却跟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想要接旗,却又有点抬不起手。
“好孩子,如果我们没来,你会后悔吗?”
头发雪白的老太太,慈祥而肃穆地看着潘亿年。
潘亿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许会,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好孩子,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敢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再问。
潘亿年目光恍然,看着老秦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雨幕中父亲决然的背影,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敢!”
“好孩子,如果有一天,世人麻木、崇洋媚外、忘却历史,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众叛亲离、千夫所指重新扬起这面战旗吗?”
“敢!”
“敢!!”
“我敢……”
潘亿年扯着嗓子,吼出了今生的最强音。
“潘亿年同志,接旗!”
这一刻,老太太声音高昂,目光坚定,眼神期许。
这一刻,那些老兵,庄严肃穆,目光锋利如刀。
这一刻,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飘荡在金陵上空的三十万亡魂,以及无数抗战英烈。
啪!
潘亿年立正,坚定有力地抬起双臂,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战旗。
红框蓝底太阳旗。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
看似轻飘飘,却重于千钧。
这一刻,潘亿年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而执着。
这一刻,潘亿年平生第一次生出承接先烈遗志和抗战老兵意志的使命感。
这一刻,潘亿年也理解了父亲冲入雨幕前,说的那句话:“我是军人,一天是军人,一辈子是军人,哪怕退伍了,也是军人……”
他不是军人,却也可以跟他们并肩而立,直面所有强敌。
啪!
老太太和抗战老兵,以及站在看守所之外那些大屠杀幸存者,齐刷刷向着潘亿年敬礼。
下一刻,
一个肩抗两毛三的军官,迈着正步走到潘亿年近前。
“潘亿年同志,鉴于你一片赤诚,支援抗震救灾踊跃捐款捐物,并为我国防科大创作出一首好歌,我国防科大特授予你国防科大荣誉学员称号及国防科大校服一套,欢迎你随时到我国防科大参观学习……”
两毛三,只字未提游行、脚盆欺辱老兵和昨晚的事。
但是,他们能站在这里,就已经代表了所有。
哄……
伴随着两毛三话音落下,南大方阵一片骚乱。
国防科大校服,除了臂章,跟军装一模一样。
有肩章,有帽徽,有领花,有编号。
还有,荣誉学员,这跟成了国防科大的学生有什么区别?
南大新生当中,很多人因为体检不合格,才选择了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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