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这一摊子事,也不少花。”
苏阳咧嘴一笑:“咱们不跟别人一样,大家拿到钱,干的不是更有劲嘛。”
上周二开始上的工,今天算上半天,大家一共干了四天半。一个人就是67.5块,十个人就是675块。
苏阳卖料子刚换了四千整的,来到陈大明的超市买了两条烟,把零钱给换开。买的是一块五一盒的宏图,工地上一般都发一块的哈德门和雪梅,这一块五也够可以了。
苏阳每个人给大家发工资,大家握着手里,心里乐着。娜扎嫂子跟着做饭本来是十块一天,但是河床上不比家里,风吹日晒,一天忙到晚也很辛苦,就按十五一天。
另外又多给了二冬子二十块钱,来回用人家的车,该少的也不能少。
发完工钱,大家就拿着来到陈大明的超市,开始大采购,给孩子买点吃的回去。
“大明,给我称点饼干,那娃哈哈也给我来几瓶。”
“这还有那啥不,来一盒,在工地上几天都他妈憋坏了....”
苏阳发完工钱回到家里,下雪天,只能待在家里了。从厨屋又抓了一把玉米粒,把箱子打开,看了看那两只小家伙。
大半天没看,里面的水都撒了,而且拉了很多鸟屎,一股子臭味,苏阳只能又铺上了一层干草,在箱子上打了两个眼,用铁丝把碗给固定住。
苏阳把玉米粒放进去,就开始啄了起来,啄的手心痒痒的。
这玩意如果驯化好了,可是狩猎的一把好手,跟猎狗一样好用。准备下次去山里的时候,给阿力普带上一只,绝对会非常喜欢。
一下午的时间,外面的雪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雪片子越来越大,早晨清扫出来的道,已经被重新覆盖了。
忙活了一阵子,这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不适应。
没过多久,外面哈孜克就来到院里:“阳哥,去不去林子里打兔子?”
哈孜克推门走进屋里,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戴着羊皮帽子,手里拎着一串铁丝,还有几个木头橛子。
苏阳看了眼外面,反正闲着也没事,下雪天正是逮兔子的好时候,兔子从洞里出来找吃的,就会留下一趟明显的脚印,而且在雪上跑的慢,撵几步就能追上。
每年下雪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会去林子里逮兔子,留着过年的时候加个菜,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打几只野鸡。
如果有一只驯好的雀鹰就好了,看到兔子就直接俯冲过去,一把就能给抓起来,都省的下套子。
“行,去林子里看看。”
苏阳想背枪的,想起枪给苏老汉了,有点不习惯。如果明天去山里没有枪,心里也没安全感。
“哈孜,你知道谁家还有枪吗?”
“我家有一把,就是不会玩,你要的话我就去拿。”
“行,咱们一块去。”
两个人并肩走出院子,来到哈孜克家里,那把老步枪挂在老头子的屋里,苏阳看了眼老头子,腿现在也好了不少,蹲在炕头上抽烟。
苏阳问了两句话,就来到院子里逗狗玩,那只大黑狗现在下崽了,跟狼狗混的,现在还没满月,就被预定出去了。
大嫂看到苏阳来了,立刻过来搭话:“阳子来了啊,我家哈孜克的工钱发了吧?后面就直接给他大哥就行了,哈孜这孩子心眼粗,丢三落四的,回头再给丢了。”
苏阳讪讪一笑:“没问题,你去河床上替他干活,我就把工钱给你。”
大嫂眉头一皱:“你这说啥话呢,我是他亲大嫂,还能占他的便宜不成?”
老头子在屋里听到说话,也搭了一句:“阳子,他大嫂说的对,他是家里的劳力,养了他几十年,也该给家里挣点钱了。”
苏阳听到这话,就想把狗绳松开,去咬老头子的嘴,原以为摔过一次腿,能改变一些,结果这老头子从根上就是坏的。
苏阳作为外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老叔,哈孜克虽然没挣过钱,但是家里的大活小活不都是他一个人干,你们烧的柴,不是他一个人拾的,现在人家挣钱了,你们还想要,你这是又吃肉还喝血啊。”
老头子在屋里咳嗽了几声,气的呜呜咽咽的:“老子养活他,给家里干点活咋了?现在没成家,把钱给家里花咋了?”
“咋了咋了!那是老子给的工钱,你们想要就自己去挣,看你们能不能挣到?”苏阳怼了两句,哈孜克提着枪从屋里出来。
“这枪我拿走了,你们不是要工钱吗?”哈孜克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在大嫂面前晃了晃,大嫂一愣刚伸手去接。
哈孜克直接“呸”了一声,“给狗都不给你,以后这家我就不回了,你们爱咋滴咋滴。”
说着就拉着苏阳的胳膊往外走:“阳哥,咱们走。”
“你这混小子,你走就走,拿老子枪干啥?”背后传来老头子的声音。
他们走出院子,顺着河筒子往前走:“阳哥,以后我就住在河床上看工地成不,等挣够钱了再盖房子。”
苏阳想了想:“行,那你就住帐篷吧,有吃的有喝的,比在家强。”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河筒子后面的胡杨林,那是一片很大的林场,得有上千亩,是洛甫乡最大的林场。
林场自北向南,狭长走向,尽头连接着南喀拉山,以前有野猪出现在村里,就是从林场过来的。
林场除了胡杨木,还有很多红柳树,大家冬天拾柴都会到这里来,但是树枝比较细碎,油性也不够,不如山里的松木耐烧。
刚来到林子里,就碰到于四海扛着枪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两只獭兔,肥嘟嘟的,肚皮上还挂着血,看来是被枪打的。
“四叔,你这可以啊,打了两只兔子。”苏阳拎了拎,有七八公斤重。
于四海笑笑:“没走多远,就在前面碰到的,二冬子不是回家了嘛,晚上炖个兔肉。”
于四海看了看这身行头:“你们这是要去逮兔子啊?”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晚上弄个下酒菜。”苏阳笑笑。
“行,那你们赶紧去吧,回头雪大了就赶紧回家。”于四海跨着大步就回家了。
雪天打兔子要看眼神,因为兔子屎埋在下面看不见,不好下套子,只能跟着撵脚印。两个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脚印,只能继续在四周寻找。
胡杨林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树身子就会发出“唧唧”的声音,其实就是雪融化在树枝上,挂成薄冰,风一吹,树枝扭动间就能发出声响。
尤其到了夜里的时候,跟小孩哭一样。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了一趟脚印,从不远处的山坡上爬过来,那地方堆了一些树叶子,被雪盖着,鼓的像山包一样。
“哈孜,你从山坡后面绕过去,那兔子应该树叶子底下。”
“行,我慢点过去。”
苏阳把枪端在手里,这是一把老掉牙的中正式,在当年也是打过鬼子的,很多年不用,枪管上都生锈了,膛线也没擦油,准头不好说。
苏阳推上一颗子弹,沿着兔子的脚印,小心翼翼的靠近,在距离十几步的时候,听到雪包下面发出熙熙碎碎的声音。
还没等哈孜克靠近,一只黑色的兔子就窜了出去,在雪窝里蹦哒几下,就溜出去几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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