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厚重(1 / 1)

萧云崖抱拳而立,俯身说道:“娘娘谬赞了。”

“不知王妃娘娘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自打知晓了婚约以来本宫便命人算了个好日子,近日来总算是算出了个良辰,所以贸然登门就是想将两家的婚期定下来。”

“安然本宫接触过几次,是个好孩子,本宫甚是喜欢,今日一并把彩礼送来省的夜长梦多。”

“婚期一事臣是个粗人,还请娘娘定夺就是。”萧云崖应许道:“小女能得娘娘赏识是她的幸事。”

萧云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萧安然知道父亲还是在意连郕戟的身子,只是当着恭王妃的面她不好多说,只能等着晚些时候再去与他谈谈。

恭王妃说罢立马摆手,一排小厮扛着十几个箱子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沉重的箱子落地惊起地上的尘埃。

小厮们将箱子一一打开,封条落地,箱子里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更有七八个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装的全是金条。

“这……”别说萧老夫人和二房一众,就连萧云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开口问道:“王妃娘娘,婚姻嫁娶不比如此隆重。”

“如今王府剩下您和世子两人,最是用得上银子的时候。”

恭王妃笑着摆了摆手:“无需担忧,本宫既然拿的出手,自然不怕你们照单全收。”

“本宫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他,安然甚得我意,不过是些银钱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就是,就是!”萧老夫人看着金子眼睛都在反光,哪里还在意什么王妃不王妃的,跳着脚的就往箱子上扑过去。

“这些银子对恭王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安然可是咱家顶顶好的姑娘,怎么不值得了!”

“值得!我看值得的很!”

“不妥!”萧云崖眉头紧蹙:“王妃,请您恕臣不敬,如此嫁妆实在太过了。”

“萧将军何必如此自谦?”恭王妃笑着朝萧安然招了招手:“你这女儿将来定然大有作为。”

“更何况这嫁妆彩礼本归于新妇的,你这个做父亲都没问过女儿的意思就替她阻拦了?”

萧安然顺从的走上前笑着行礼:“娘娘实在折煞臣女了。”

“总之这彩礼我带来了,你们若是不要便自己散了去。”恭王妃眉头一挑,看着萧安然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威胁。

萧安然咽了口唾沫立马点头答应:“是,是!多谢娘娘。”

要她来说,连郕戟就和他母亲一个样子!

“安然!”萧云崖不同意的看向她,萧安然只能默默摇头。

见状恭王妃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摆手示意下人们重新贴好封条,小燕立马走上去引着下人们将彩礼一一入库。

当然,入的自然是大房的私库。

萧老夫人在一旁看的眼红,却碍着恭王妃在不敢说话,别说是她了,就连那陆潇看着也一阵眼热,险些丢了这么多年维持的读书人的骨气。

“那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安然好好准备。”

“是!”萧安然亲自送恭王妃出门,回来便看到父亲黑着脸一言不发。

萧安然没有立马而是等着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她才开口说道:“父亲是觉得女儿不该收王府的彩礼?”

“彩礼应当,却不该如此奢侈!纵使王府底蕴如何的丰厚,也不该如此张扬,面子上固然威风了,后患无穷!”

“后患?”萧安然点了点头:“父亲,如今王府虽然还是所谓的皇亲国戚,可是朝中之人又有几个真的心怀敬意?”

“与其总是遮遮掩掩畏畏缩缩,何不干脆的将自己的威风显露出来,让他们看看纵使是病虎也由不得他们这些恶猫欺凌!”

“更何况,难道女儿在父亲心中不值得吗?”

萧安然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父亲,您明白的,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女儿既然要嫁恭王府,必然不能再受屈辱!”

“那就不嫁!”萧云崖猛地拍响桌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恭王府到底有什么好!”

“他连郕戟有再大的谋略,也敌不过自己是个废人!”

“我能让他站起来!”萧安然开口,目光沉静。

“这是我与殿下的协议,以此换取恭王府的所有协助。”

“这也是我与世子殿下的约定,以此换取萧家得以保全!”

“萧家用不着你操心!”萧云崖语气带了几分哽咽:“萧家还有男人,用不上你一个小姑娘为萧家谋略!”

“除了您,萧家还有什么人可用?”萧安然苦笑了一声:“如今因为萧沁芳的缘故,陛下或多或少会觉得您与三皇子有瓜葛。”

“三皇子是陛下爱子,他不会怎么样,可是陛下本就对心有怀疑,这样一来陛下定然会寻找机会将您给拖下去!”

“如今萧家这副情况,您若是一朝失势,萧家只会负债累累!”

“女儿不知道您与祖父有过什么约定,但是女儿可以明确的和您说,只要您不在了,萧家与我便再无瓜葛!”

“您要顾全自己的兄弟也好,都与女儿无关。”

“女儿永远忘不了他们是怎么对待女儿和母亲的。”

“所以!”萧安然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的目光说道:“若是您真的在意他们,就想办法保全自己。”

“女儿这一生早已注定,既然要靠去拼去抢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彻底做到底!”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萧云崖仍旧不解:“我知道你对萧家有恨!”

“安然,你之前问过我愿不愿意辞官归省,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为国为民固然重要,可是父亲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

“父亲答应你,立马辞官咱们会老家生活,日后京城之中大事小情都与你我无关!”

“父亲!”萧安然扬声打断了他的话,嘴角的笑意苦涩单薄:“您真的舍得掉吗?”

屋子里长久的沉寂了下去,萧云崖紧紧的闭起双眼,良久不曾开口,萧安然心底早有答案,看到他的表情心底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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