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后,县令直接当着几人的面就吩咐下人,让他们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顾知曦直接叫住了下人,眼神犀利地盯着县令。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只配住东厢房吗?”
县令一噎。
确实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来着。
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硬刚。
他很快调整了表情,“哪有,钦差大人误会了,西厢房最近受了潮,还没清理出来呢。”
顾知曦明显不信,“是吗?早不受潮晚不受潮,偏偏本官一来就受潮?”
县令有些尴尬,但依旧在强行解释,“钦差大人是真的误会了,平时下关这里没有什么人,西厢房也时常空着,也不经常让下人打扫,前阵子受了潮也没在意,谁曾想钦差大人突然到访呢?”
顾知曦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本官提前派人送来的信,你是一眼没看啊?”
县令一下子被安了一个罪名,他有些不耐烦了。
“钦差大人不信,下官也没办法,若大人执意要住,下官让人收拾出来就是了。”
顾知曦轻笑着点了点头,“行啊,让人收拾出来吧,本官今日就要住西厢房。”
县令咬了咬牙,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注意把受潮的地方都给本大人弄干净了,若是钦差大人在里面住得不舒服,本官为你们是问!”
下人们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应是。
县令想要让几人先进去吃饭,可顾知曦却说他想站在院中看看风景,让几人先进去。
顾知曦不走,碍于表面功夫,县令当然也不可能走。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怒骂,一边陪顾知曦站着。
一刻钟后,就有两个下人,鬼鬼祟祟地提着两个水桶过来了。
顾知曦装作没看到,任由两名下人提着水桶往西厢房去。
五分钟后他才朝着刚才下人走过的方向过去。
这下县令急了,“那边是西厢房钦差大人还是暂且先不要过去,下人还在打扫呢,恐会弄脏了大人的衣袍。”
顾知曦摆了摆手,“无妨,本官就是想看看西厢房到底受潮成什么样子了,我这几个思维没有别的功夫,就是内力不错,脑子也好使,本官想住西厢房,受潮也没事,让他们想想办法就好。”
限定只能尴尬地陪笑,还不忘朝身后的人使眼色。
但还没走到一半,他身后的人就被成锋和临风拎了回来。
县令当然是不知情的。
因为两人把他放到了最后面,县令还以为这人已经去通风报信了。
他还故意跟顾知曦几人介绍院里的风景,意图拖延时间。
顾知曦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但也有些假意配合他的意思。
反正就是你要玩,我陪你玩。
但大厅隔西厢房不远,即使县令故意拖延了,几分钟后他们还是走到了西厢房。
到了门口顾知曦没有停留,加快速度大步跨了进去。
刚好看到两个下人提着水桶正往墙角边洒水。
另一个撒水的地方还是房间里面。
顾知曦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县令一眼。
县令顿时尴尬不已,忙出声呵斥,“混账东西,本官让你们来收拾屋子给钦差大人住,你们怎么反倒把水洒在上面!”
屋内洒水那人被吓得一哆嗦,水桶直接掉在地上了,水顿时撒了一地。
另一个人反应过来,也赶忙把水桶放下。
几步冲出来就跪在县令面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
这名下人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全了。
另一名下人也赶紧冲出来跪在地上。
“大人……小的是想着墙角有霉味,想用清水洗一下,这样钦差大人住起来会更舒服,并没有别的意思呀!求大人饶命!”
很显然,这名下人的脑子反应得更快些。
县令尴尬的神情这才得到缓解,但还是严肃地问了一句,“当真?”
下人眼珠子一转,指着屋内道,“大人不信您去瞧,因为西厢房太久没住人,不仅有蛛丝,还有霉味,再加上受潮,很多地方都已经发霉了。”
县令有些为难地看着顾知曦,“大人,这……”
顾知曦摆摆手,“无妨,本大人过去看看。”
眼见顾知曦真的要过去,县令和下人都急了。
另一名被吓破胆的下人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忙站起来指着地上大喊一声:“哎呀,有老鼠!”
说完他还想站起来假装打老鼠。
可他发现不仅眼前的两个女子没有动作,甚至其他人,包括他们的县令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这才明白,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于是他赶紧向几人磕头,“老爷饶命,钦差大人饶命,是小的眼拙,是小的看错了,就是一颗废石子而已,差点吓到钦差大人,小的罪该万死!老爷饶命啊,钦差大人饶命啊!”
顾知曦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地上的人自导自演。
“你一会说罪该万死,一会又让我们饶你的命,你到底要怎样?”
这下这名下人没话说了,“直把头磕得咚咚响,嘴里不停喊着饶命。”
县令满脸怒容,十分严肃地盯着两个下人,“交给你们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还能干什么?今日不处置了你们,别人还以为是我县令府管教无方?”
很明显,这个别人指的就是顾知曦一行人。
县令说完,还特地瞥了顾知曦几眼。
以为她会帮这两个下人说话。
没想到她只是冷眼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县令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了一句,还真是个无知的弱女子,自己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她都没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两名下人不断磕头求饶,县令也再次出生威胁,“不是本官要处置你们,实在是你们没有用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钦差大人第一次来临江县,你们就闹出这等糟心事,将本官的颜面置于何地?”
顾知曦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县令也不是一定要处置两人,只是这两个人是那边派来的,他还动不得。
“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县令说完,捕快们犹犹豫豫地上前来拖这两名下人。
很显然他们也是清楚这两人的身份。
眼看人就快要被拖到门口了,县令急得冷汗直流,两名下人也是着急,都快把真相喊出口了。
“等等!”顾知曦终于开口了。
县令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很快命人把两名下人拖了回来。
那语速快的,像是慢说一秒就会损失什么似的。
顾知曦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好心好意洗发霉的地板,你却要惩罚他们?”
县令一时间接不上话。
因为刚才顾知曦说要进去看,下人以看到老鼠为由阻止了,他就借着这个由头想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只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女钦差迟迟不开口,差点害他真的伤了这两人。
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让这两人来清扫西厢房。
若是换成别人的话,现在拖出去,一顿乱棍打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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