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阎政扬请了十几天假,要带冬夏去京城办婚礼。
离开前,阎政扬知会了一声阎国军,问他要不要来参加。
阎国军勃然大怒,同时觉得没面子。
“婚礼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跟我商量?”他在电话那头吼道:“你不在冰城办,跑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干嘛?人生地不熟的!”
阎政扬淡淡道:“我在冰城办,怕是没什么人会祝福我们。”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北大荒去京城的距离还好,但坐火车也要近八天。
阎政扬提前跟之前的战友商量好,借调蹭了一辆运输机,这样他和冬夏一天之内就可以抵达。
得知冬夏要去京城了,向春霞特别羡慕,特地让她帮忙捎带了东西,送去自己家给以前的亲友。
“我都两年没回去了。”向春霞感慨道。
冬夏笑道:“我会带京城特产回来给你的。”
向春霞挥手,笑嘻嘻道:“记得尝尝豆汁儿!”
冬夏自然是知道豆汁儿的威力,摇头失笑道:“我可不敢尝那玩意,太难喝了。”
向春霞道:“那就去吃北京烤鸭!”
一天后,冬夏和阎政扬抵达了京城。
他们从军用机场出来,有红旗汽车来接。
从车上,冬夏就能感觉到这是当官的气派,而非在军部。
阎政扬的这个外祖,看来真是京城的大官。
车子驶入了二环,停在京城最繁华的心脏地带——司家所在,是一间半四合院。
在来之前,阎政扬就跟冬夏介绍过,司家三代单传,所以人口不多。
目前司家住的除了司老爷子外,就是两门远房亲戚,还有个他领养的孙子,目前在读初中。
阎政扬的外婆十几年前就没了,司老爷子深情,一直孤寡到现在,没有再婚。
“走吧。”阎政扬牵着冬夏的手先带她去了房间。
司家地方大,空房间不少。
那两个远房亲戚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不敢吭声。
“司爷爷呢?”冬夏问。
阎政扬道:“他公务繁忙,应该很晚才会回来。他叫我们不用等他,晚上我带你去吃北京烤鸭。”
“好。”冬夏笑了笑。
这天司老爷子一直忙到深夜才归,见到冬夏,对她毫不掩饰喜爱之情。
“好啊,终于见到你人了。我看过好几遍你演的北大荒电影!演的真好!”司老爷子说着,就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钱票和一个玉镯子递给她笑道:“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收着!”
冬夏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这些钱加起来也太多了,她不敢收。
司老爷子笑道:“别跟我客气!都是一家人!”
这时候对比就出来了。冬夏去阎家的时候,阎国军和叶云芬都没给她见面礼。
反而是这位老爷子,出手就十分大方。
司老爷子喜爱书法,家里挂了满墙的书法。
次日他带冬夏参观,冬夏最甜,夸了几句他写的字真好看,就把司老爷子给臭屁到天上去,当下就亲自研笔墨,说要给她和政扬写一幅字庆贺新婚。
龙飞凤舞的字落下,只见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冬夏当即就脸红了。
“哈哈哈哈。”司老爷子在上面署名盖章,笑着把字递给她道:“回去装裱起来!”
这个时候,冬夏还不知道这幅书法作品上盖章的威力。
在后来,可以说是相当于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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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很庄重,是司老爷子亲手叮嘱下面的人操办的。
他劳累一辈子,辛苦攒下的工资都要给孙子花。
这个年代不兴浪费,婚礼一般都比较简单,但像司老爷子这样的大官,肯定还是要风风光光的。光是婚宴就摆了八桌,宴请的不少都是跟他同级别的官员,现场人头攒动。
政委大院的礼堂里,红绸高挂,喜字贴满了每一扇窗户。冬夏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军装。
“冬夏同志,该出去了。”旁边帮她描眉化妆的姑娘轻声提醒。
冬夏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抖。镜中的新娘美得不可思议,乌黑的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一对简单耳坠在耳垂上轻轻摇晃。虽然穿着质朴,眉宇间却透着英气。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却又让她忐忑不安。
她不禁苦笑。婚礼对每个女人来说果然都是软肋。
之前明明和阎政扬已经在北大荒办过,在眼下的时刻还是免不了紧张。
冬夏如今没有父母,是被一名司家那边的远房叔叔扶着走出去。
礼堂里铺满了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主xi台前。宾客们穿着整齐的军装或中山装,低声交谈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停留在红毯另一端的那个人身上。
阎政扬同样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今已经是师长级别了。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那双总是冷厉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柔。
冬夏挽着叔叔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他。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令她心跳如鼓,但她只看得见他。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山,让她心安。
突然,礼堂的门被重重推开。
“等一下!”
一个穿着旧军装的男人闯了进来,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冬夏完全不认识他,吓得愣住了。他的眼神疯狂,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陈晓霞!你不能嫁给他!\"他叫得是她在电影里的名字,声音嘶哑,双目紧紧盯着她:“你是我的!”
礼堂里一片哗然,几个军官立刻站了起来。但疯男人动作更快,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冬夏的手腕。
那个叔叔想阻拦,却因为年纪大了一个踉跄被撞得倒在了台下。
冬夏感觉手腕一阵剧痛,军装的袖子都差点被扯破。她想要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
阎政扬一个箭步冲上来,右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左手护住冬夏。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脚揣向对方,带着军人的凌厉。
“放开她!”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狞笑着,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但阎政扬的反应更快,他侧身躲过,顺势一个过肩摔。男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匕首脱手而出。
几个警卫立刻冲上来,将疯男人制服。冬夏看到阎政扬的军装袖子被划破了,露出一道血痕。
“你受伤了!”她惊呼。
阎政扬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仔细检查着冬夏的手腕,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安抚,“有我在。”
冬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赶紧从空间取出一滴灵泉水滴在了他的伤口上。
婚礼继续进行。当证婚人问出那句“你是否愿意”时,冬夏看到阎政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庄重的宣誓:“我愿意!”
轮到她说出这三个字时,声音却哽咽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交换戒指时,冬夏注意到阎政扬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个曾在天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枚小小的戒指而紧张。她忍不住笑了,换来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个年代的京城流行起了交谊舞,婚礼推杯至盏。
宴会开始后,阎政扬一直牵着她的手。他们跳了第一支舞,他的舞步优雅而从容,带着她在舞池中旋转。冬夏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的气息如此真实。
“累了吗?”他低声问。
冬夏摇摇头,却被他带到了礼堂外的院子里。夜风拂过,带来槐花的香气。远处的操场上,传来警务兵整齐的脚步声。
突然来了这么多公安,冬夏心中有些不安,心想应该是刚才那个疯男人的缘故。
婚礼安保很严格,突然有人闯入,显然是有预谋的。
或者,那个疯男人的背景也不一般。
这些疯狂的影迷,让她现在有些害怕。
阎政扬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笑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在火车逼仄的厕所里,她踮起脚尖强吻他……想想就羞得不行,冬夏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娇嗔地不想再回忆。
“那时候的我没想到,”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个火辣美丽的女人,会成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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