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树影婆娑。
三更时分,突然一声鼓响,刘表手下的大将王威率领一支七千人的精兵杀了出来,直扑常遇春大营。
将要逼近寨栅之时,忽然一阵梆子声响,壕沟里,草丛中,树林间忽然伏兵四起,埋伏了许久的汉军弓弩雷发,万箭齐射,登时就将王威军杀的阵脚大乱。
“不好,汉军已有准备,速撤!”
江夏本地人都知道常遇春的人马刚刚穿过的那条险径叫做“鬼愁岭”,意思就是孤魂野鬼要穿过这断险道都会发愁,更何况凡人了。因此刘表命王威率领了七千人,离开江夏前来此地设伏,等到夜深人静时,悄悄杀出来劫营。只是让王威没想到的是,常遇春早有准备,反而杀了本方一个措手不及。
被汉军一阵爆射,折损了两千余人,王威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引兵就走。
刚刚走了三里路,忽然自山坡后面杀出一支五千人的精锐,截断了王威军的退路。
“贼将休走,留下首级!”
常遇春立马横刀,高声咆哮,声如惊雷,王威军无不胆寒。
王威又气又急,当下催马舞刀奋力死战,“儿郎们,随我向前拼死冲开一条血路,否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必死无疑也!”
常遇春也不答话,纵马向前,直取王威。
两马相交,战无一合,常遇春的大刀带着风声将王威劈于马下。
主将既死,剩下的人马在前后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无心再战,很快的兵败如山倒,军心崩溃,纷纷缴械投降,跪地求饶,“愿降,吾等愿降,求不杀之恩!”
常遇春立马横刀,冷哼道:“本将视尔等不过草芥,收降你们有何用?不过是白白浪费粮食而已,众将士听令,全部给我赶下山崖,免得浪费了弓箭!”
随着常遇春一声令下,一直追随了他数年的部曲开始朝缴械的降卒乱箭齐发,将四千多降兵向山崖驱赶。若有胆敢不后退者,定然会被箭雨射成刺猬,但背后是十余丈的山崖,后退却也是死路一条。
“姓常的,你不得好死!”
“我等便是做了厉鬼也不肯放过你!”
数千降兵顿时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缴械投降,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人,也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总好过这样手无寸铁的被人屠杀!
徐庶的营帐扎的比较靠后,得了消息,立即带了卫士前来查看。见到常遇春不动声色的做了埋伏,全歼了王威的七千人,这样的用兵能力不佩服不行。但对于常遇春屠杀降卒的做法却不敢苟同,当即策马向前,大声阻止。
“常将军,陛下以仁义治国,大汉朝以孝道为本!这些人既然已经缴械投降,何必滥杀无辜?还请将军下令住手,饶恕他们一命吧?”
常遇春仰天大笑道:“哈哈……儒生终究是不能随军啊!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句话说得真好!乱世须用重典,矫枉难免过正,万一这些降卒先降后叛,我军反而会遭受损失,不如全部杀掉,以绝后患。”
徐庶摇头叹息,对常遇春的做法不敢苟同:“我军有七万人,这些降卒不过数千,纵然先降后叛,又有多大威胁?反而落下杀降不仁之命,徒折天命,不可取也!”
但常遇春心意已决,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挥舞着大刀指挥部卒:“全部给我撵下山崖,不跳者乱刀分尸,一个不留!”
黎明之时,这座十余丈高的山崖之下尸横遍沟,残肢碎骸遍地皆是,由于天气炎热,不过半夜就发出让人作呕的血腥恶臭味,引得这片大山中的野兽疯狂的聚集在沟底抢食。
对于常遇春残暴的做法,徐荣愤怒不已,年轻的诸葛亮也是忧心忡忡;但身为主将的常遇春异常强势,听不得半天不同意见。而且刚刚打了胜仗,一举全歼了王威的七千人马,使得腰杆子更硬,说起话来更加理直气壮。
“传我命令,让杨延嗣、程咬金火速率兵穿过‘鬼愁岭’,昨夜抱怨黑灯瞎火,现在天色大亮,总该没有怨言了吧?限两个时辰之内追上前锋部队,否则全部扣除半月军饷!”
常遇春下令拔寨向前,朝着江夏急行军,誓要与岳飞一较高下。
从宛城到襄阳距离虽近,但襄阳城墙高厚,有从城北到城东绕城而过的汉水作为天险,西面有坚固的樊城互为犄角,而且孙策的兵力也远超刘表,自身的统帅能力更远非刘表麾下将领能比。
此外,襄阳背靠南郡,隔着长江还有广袤辽阔的荆南四郡作为战略纵深,所以常遇春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岳飞,一心要在这场暗战中占得上风。
听说两个时辰追不上前锋部队就要克扣半月军饷,拖在后面的近五万人顿时急了眼,纷纷加快脚步。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把“常扒皮”九族女性挨着问候了一遍。
只是心里虽然骂的痛快,但脚底下的道路实在崎岖,稍有不慎,踩到松动了的岩石,就会失足坠下山坡。
接近五万人的队伍,闯过了这条险径之后,再次折损了百余人,只让程咬金气的在马上大声嚷嚷:“常扒皮,老子就骂他娘的是常扒皮了,有本事打老子军棍啊?”
程咬金骂了一路,依然还不能出气,吩咐手下亲兵准备笔墨,分别给岳飞与兵部写了一封参劾信,在信中抱怨道:“这常扒皮气量如此狭小,睚眦必报,不知道体恤将士,何德何能做三军主将?”
消息传到常遇春耳朵里,连声冷笑:“不让我做主将,难不成让你这个整天闹笑话的大老粗做主将?论武艺,我比你高;论智谋,我比你多;论统率,我比你强,我不做主将,谁做主将?”
当下,常遇春传令本部嫡系人马加快行军步伐,就是要让后面的程咬金吃点苦头,让后军两个时辰追不上前军,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克扣他们半月的军饷。
六月中旬,骄阳似火,赤日在头顶好似火炉。
后军为了避免被克扣军饷,全部使出吃奶的力气赶路。身披甲胄,步履维艰,全军上下无不汗流浃背,浸透衣衫。更有甚者,中暑倒地,来不及抢救毙命者,少说也有三五十人。
徐庶听闻闹成这种局面,再次来求见常遇春,当面直斥:“常将军啊,统兵打仗不可意气行事,若如此,只恐军心哗变!若有人向上参劾将军,只怕将军也难以独善其身。”
常遇春也觉得事情闹得差不多了,下令就地寻找荫凉休息一个时辰再进军,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徐元直岂不闻兵贵神速乎?我行军速度越快,就越能打刘表个措手不及;反之,将会给刘表给充足的准备时间。同为汉家将士,为何我常某人的队伍就没有中暑者,他程咬金的部曲就有许多中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也!”
“常将军好口才!”
徐庶直觉的胸口发闷,无言以对,摔袖离去。
回到亲兵所在之处,徐庶也是忍无可忍,提笔修书两封,分别遣人送往襄阳与金陵,把这路上发生的事情报告岳飞与天子。
晌午过后,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将军,我军探得刘表从荆南购买了一批军粮,命部将吕介率兵押运。因为韩世忠将军堵住了长江,吕介只好在京山县靠岸,从那里向江夏运粮。请将军速做定夺!”
常遇春立即召集徐庶、杨延嗣、徐荣、程咬金、诸葛亮来共商军事,哪怕私底下矛盾再怎么尖锐,表面上的程序还是要履行的。
“自孙策攻袭襄阳、江陵之后便与刘表势成水火,刘表竟然会向孙策购粮,这消息可是确凿?”
待众将聚集之后,常遇春端坐中间,表情肃穆,一副军令如山的表情向斥候沉声询问。
斥候恭敬的拱手作答:“回将军的话,消息千真万确,吕介运输粮食的船只大约七十余艘,靠岸后装了千余辆马车,怕是有十万石左右的样子。由吕介率领八千人沿途护送!”
徐庶在旁边凝眸分析道:“刘表、孙策虽有嫌隙,但现在已经是唇亡齿寒,两者摒弃前嫌,再次结盟并非没有可能。”
“若如此,证明江夏城中粮食已经不多。若是能够截获这批粮草,刘表军军心必然涣散,我军攻打江夏定然可事半功倍!”常遇春抚摸着浓密粗壮的胡须做出了判断,“此乃上天要我等谋取头功,天赐良机,不可不取!”
言毕,常遇春把目光扫向徐荣:“徐荣听令!”
“末将在!”徐荣拱手出列。
常遇春朗声道:“本将拨给你一万人马,昼夜急行,抄近道赶往京山县到江夏的途中伏击吕介,一举夺取粮食或者烧毁,不得有误!”
“诺!”
徐荣虽与常遇春昨日生龊,但在军事面前也只能以大局为重。
“且慢!”
就在徐荣将要转身之际,一路上很少发言的诸葛亮站了出来,手捧羽扇向常遇春施礼道:“将军,亮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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