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小心。”
一道暗箭射过,险些要了太后的命。
兵慌马乱后,刺客当场殒命,她还未来得及审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李太后冷冷一笑,还真的以为他死了就查不出来了吗?那她这些年的后宫岂不是白活了?
“蓉蓉,今晚之前,哀家要得到答案。”
蓉蓉领命称是。
只是蓉蓉也没有想到,刺杀太后之人居然会是……
新帝脸色惨白的坐于下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的帝王之气?
李太后心尖儿发颤,手里的玉如意啪的被她生生捏碎,她想知晓,他为何要这样做?“昭儿,我可是你的母妃。”
他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可以忍受他唤别的女人母妃十多年,也能忍受他替那个女人求情,甚至可以让他暗中救她出来,难道这些他还不满意,还要杀了她?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陆无昭全然没了斗志,和盘托出。
“朕为何要杀你,你难道不知晓?你虽是我的母妃,可你有爱过我吗?我的第一句话是她教的,我的第一步路是她扶的,我识得的第一个字也是她给我的,而你,在我的十几年生命中,一次也没有出现。”
什么?
李太后如遭雷劈呆立当场。
陆无昭又是呵呵一笑,“你为何要出现?为何一出现就破坏我原本美好的日子?你,你怎么不去死?”
他只是一个皇子,而且是个只想把自己小日子过好的皇子,他没有那种夺嫡的心思,他想着新帝登基,能够看在他不争不抢的份上放他出凤京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可她倒好,一来便将他推上了那个他不喜欢的高位,她口口声声的说为他好,可是她怎的问也不问过他一句,怎知就是为了他好呢?
陆无昭哭得鼻子通红,“你可知晓我有多痛苦?那些个奏折我已然用了最大的力气去看,可是我依旧做不好,什么工部水利,什么户部银库,又是什么刑部大牢,我,我只是一个皇子,我怎知晓一个小小的蚕丝竟还能够扯动国库?”
他一把上前,扣住眼前的母妃,“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又可知晓,若是我不杀你,你便要杀了我,难不成,我还要被你杀?”
李太后如同看个陌生人似的看着自己生的儿子,他怎的变成这样了?
她道,“哀家从未想过要杀你。”
他道,“你有,哦不,你现在是没有那是因为我还活着,若是有一日我也不中用了,你也会像杀了先帝一样杀死我的,太后,别以为我没有瞧见,先帝,就是吃了你喂下的药丸才七窍流血而亡的。”
他看见了,他当时就在帐子后头。
他去寻先帝原本是想求他饶过她的,毕竟她冷宫这般多年,又生下了他,看在他的份上能够饶过她,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她便走进来了,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先帝虽然不是个好父皇,可是却没有苛责于他,他只是不疼爱他而已,毕竟他有那么多个皇子和公主都还来不及疼爱,又如何会疼爱到他这个毫无建树的皇子呢?
可纵然如此,他也是他的父亲不是?他的母亲杀了父亲,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而更可怕的是,她一举占了皇宫,将他身边所有熟识的人全部抹去,就连公主也被她强硬的送去和亲,嫁给了比她们祖父还要大的男人,让她们受尽凌辱和苦楚。
她,真的是他的母妃吗?他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母亲?
陆无昭深吸了口气,又退了回来,“既然你知晓了,我也不用藏着掖着,是我安排的刺杀,我有弑母之罪,你若是想要杀我,便杀吧,不过……”
他突然怜悯的看着她,“不过我死之后,你便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你总不至于认那个私生皇子陆无忧为子吧?哈哈哈,你这般骄傲的一个人,你怎么肯认贼为子?”
陆无昭说罢,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死。
李太后脸色惨白,天旋地转就要昏倒过去。
蓉蓉一把从背后扶住, 她道,“太后,您没错,是圣上错了。”
李太后自嘲一笑,“可他竟是如此认为的,那我做的这一切,岂不是个笑话?”
蓉蓉摇头,“怎能是笑话?我们这做的,不就是拨乱反正?先帝想要将帝位传于私生子,于情于理都不合,若是连外室之子都有权继承家业,那这天下之道,岂不是要乱套?而且,圣上还年轻,他还不知晓这其中真相,不如,我们便告之他真相。”
太后可以无情的杀很多人,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手染鲜血,背负无数冤魂,可她这样做却不是为了自己,而只是为了她的孩子,现在的新帝。
不告诉他真相,那也是怕打击到他对这世间的美好。
那个在瓮里的女人,她真的有那么善良,那么好的教养着新帝吗?她没有半点的私心吗?不,不是的,她有,其心之恶,堪比先帝的那个安县农女。
李太后目光乍起,一把扣住蓉蓉手臂,“你说得对,哀家没错,哀家如今所做的皆是为了万民,若是外室之子都能登堂入室,那这世间礼法又算什么?昭儿的确也该知晓真相了,只是希望他能够受得住。”
“昭儿,若是见过她后你还想要杀哀家,哀家绝无二话。” 李太后对着那赴死的皇儿定定道。
陆无昭睁开双目,他自信无论见到谁,他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的。
……
“你说什么,你说李太后是个可怜的女人?小蛮,你是不是在笑啊?她怎么可能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应该是这世间最为狠毒的女人,她连一个婴孩也不放过呢。”赵喜道。
赵蛮把玩着盒子里的金瓜子,一颗颗的纯金打造,散发着浓浓的金子香味,她贪婪的吮吸着。
她微闭着双目享受美好时光,她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但不妨碍她也是个手段狠厉的女人,而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的儿子而已。”
赵蛮说到这里,见赵喜依旧一脸迷茫的模样,她摇头笑着反问,“我问你,若是你的儿子出生便被敌对抱走了,你会如何?要是你的敌对,想要踩着你儿子的血送他的儿子上位,你又当如何?还有,你也别忘了, 现在流落在外的十三皇子,说到底就是个外室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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