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孩子死了才来奶(1 / 1)

……再后来。

再后来她也送过东西来,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星星的,身上死气沉沉的。

可是她又不高兴了,给她送东西就这种态度,她是她的母亲。

有一次,她真的气不过了,一个茶盏砸了下去,砸在她的额头上,看到血,她有一丝懊悔,可是,又当看到那死气的眼神时,她原本的懊悔便又消散了。

嬷嬷们心疼的抱着她,对她说,“夫人,小姐就要议亲了,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她这才想起,原来她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是曾许下过一门亲事,可,可到底是谁呢她记不起来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冰冷的道,“就她这样子,就算是嫁出去也会被休回来的。”

嬷嬷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她又生气了,拍案而起,“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滚滚滚,都给我滚,我梁府要不起你们这种背主的奴才。”

再后来,府里终于清静了,那些个替她说话的狗奴才全都不在了。

哦不,还有一个,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奴婢,叫什么来着?

反正也不重要了,她叫什么与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喜欢她们主仆。

只是,府里太清静了,她又很不适应。

可是这种不适应没持续多久,因为她的夫君回来了,她高兴极了,穿了她最爱的裙子出去相迎,虽然他的脸色依然很臭,可是她是高兴的, 总归是回来了不是吗?

只是太高兴了,没有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与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子。

夫君说,以后他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吧,推出那个外室女道,还要接受她,还有,不得怠慢,一定要比亲生的还要好。

这个自然,只要他回来,她做什么都愿意,外室女又怎么样?左不过是多个人多张嘴而已,而且她更高兴的是,她终于打败了那个外室,夫君还是回到她身边来了,不是吗?

再后来,外室女想要她女儿的院子,她给,外室女想要她女儿的衣裙,她给,左不过是个身外之物,有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她以后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我又没有缺你吃的喝的,而且你父亲也回来了,你不是该高兴吗?不过是个奴婢,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买过一个。”

她双目通红,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说,“她不是奴婢,我与她是姐妹之情,没有她,我绝计活不到现在,母亲,我不要别的,只要请个大夫来就成,还有,这荷包我不要了,你送给她好了,你帮我请大夫来看看翠果吧。”

那荷包有些旧,不过看样子拥有它的人被保护得很好,这荷包也有些眼熟,只是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看她哭成这样,她也没有耐性了, 打发了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外室女见到这里,嫌弃的看着她手里的荷包,她如同被什么烫着了似的,将荷包扔得远远的,陪上笑脸,“你来了?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可是外室女这次不是来要东西的,而是来要一个男人。

她说她想嫁他了,而且一定要嫁。

嫁就嫁,左不过是个男人。

可是后来又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女儿的未婚夫,她也二话不说换了亲。

女儿又通红着眼来质问她为何要退掉她的亲事换给外室女?

“为何?因为我是你母亲,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只不过是个亲事,我为何换不得,再者说了,他们二人情意相投,不会吧,你不会这般小气,连个男人也舍不得给吧?”

她不顾她脸色的惨白和绝望的眼神,将她打发走了。

再后来……

“火好大啊。”

“呜呜,我当时是想去救的,可是火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进不去。”

“神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抛弃她不管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不疼爱她,只是,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一个母亲而已。”

火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那样的烫。

她看着那火,感觉胸口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脱离了似的,她很不好受,她想哭,可是的摸眼睛,却发现干干净净的一点泪也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她没有眼泪?

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有流不完的眼泪,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想停下来,可是却停不下来。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求求你,告诉我,她临死之前到底说了什么好吗?”

众人看到这里。

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总之,那位死去的女子很可怜,自小没有娘亲的疼爱,又失去了父亲,母亲还将错怪在女儿头上,外室女回来了, 抢院子抢东西,还要加害她的奴婢,还要把她唯一的希望给抢走。

这样的女子,可怜啊,希望她下辈子投胎,眼睛擦亮一点,别再投到梁母的肚子里吧,哪怕做猪做狗,也比做她的女儿要好。

楚先生如同没有听到似的,给对面的空酒杯倒了杯酒。

她临死之前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相反,她很开心。

他知道,她解脱了,释怀了,她没有怨恨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没有怨恨那个未婚夫,她与自己和解了,所以,她离开时嘴角是上扬的,或许,死对她来说不是终结,而是解脱吧。

可是,她解脱了,他解脱不了。

凭什么善良的人要自我和解了,那之前受过的伤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凭什么凶手就要活得开心自在?

梁母梁父一点儿报应都没有,那个外室女还生了个儿子,与夫君还如此的相爱,他们就没有想过,他们的一切是踩在一个可怜女子的尸骨上的吗?

所以,这仇她不报,他来报。

啪。

门外响起一个响亮的耳光。

“贱人,我梁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走,跟我回去。”

在暗处的梁父和外室女还有那个未婚夫全过来了,他们来不是来忏悔的,而是来把丢脸的人给弄走的。

梁母发了疯似的推开他们,“我不走,我不走,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我要见我的女儿,见我的女儿。”

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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