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昭坐在了书桌前的凳子上,示意隋老三也坐下。
像是对他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我见过他亲生母亲跟洛宸曦相处的情景。”
见隋老三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又解释道:“就是那个被抱错的孩子。”
隋老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她们的确比较亲,石巧云开公司,跟我们白老板打擂台,都是洛宸曦出的钱,大家还都夸他孝顺,可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我怎么看他好像就是针对我们白老板,想要抢人家的生意。”
杨红昭轻哼一声:“算你还不是太笨。”
隋老三:“……”
杨红昭跟他说起了白水胭在京城做客的时候给那一家子难堪,帮傅焰凛说话的事情。
她虽然心里对白水胭千百个不服气,可是,这件事还是十分佩服的。
要知道,洛宸曦的父亲身居高位,敢于跟他正面迎击的人实在是太少。
她们这些人,也不是没为傅焰凛抱不平过,可那些都是私底下的。
当面却从来没说过什么。
一来,孩子抱错了,对比下来,傅焰凛的确是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二来,各家关系错综复杂,她们也早都遭到了家中长辈的警告,不要为了傅焰凛,得罪了洛家。
“我心里也不服气,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人家。”
傅焰凛与洛宸曦之间存在着犹如云泥之别的巨大差距,这种差距即便是傅焰凛本人也从未试图否认过。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众人竟普遍认为傅焰凛是那受益之人,仿佛正是由于他的缘故,才致使洛宸曦历经诸多磨难。人们往往忽略了应当去谴责那位真正的始作俑者。
“毋庸置疑,一切皆因洛宸曦父亲的过错而起。当年,他未能妥善处理情感纠葛,致使两个年幼的孩子自幼便失去了生母的陪伴。而今呢?他倒是逍遥自在,而那个蓄意调换孩子的女人固然可恶至极,但他反倒摇身一变成为最为无辜的角色。其昔日的风流韵事仍被世人传颂不已,每当提及此事,众人总是赞叹他魅力非凡,方能引得那个女人为之痴狂。但事实上,爱情又何来是非对错之分呢?无非只是有爱或无爱的区别罢了。”
说话间,她面色凝重且略带怅惘之色,目光缓缓越过隋老三,投向窗外,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儿时的许多场景之中。那时,洛家父母对于自家儿子的要求可谓严苛到极致,似乎无论傅焰凛表现得多么出色、多么优秀,他们永远都不会感到满足。
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这种吹毛求疵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而且,其控制欲更是超乎想象的强烈,仿佛一切都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行。比如傅焰凛喜欢吃什么食物、对哪些东西忌口,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个人喜好竟然都没有丝毫自由可言;甚至连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玩耍娱乐,也要经过他们严格的筛选与审查。至于会见什么人、该说怎样的话语、具体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以及采用何种方式方法等等,无一不需要完全依照他们所设定的规矩来执行。更为过分的是,就连傅焰凛整个人生的未来走向,都早已被他们精心规划好了每一步。
倘若傅焰凛胆敢表现出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反抗之意,那么一场激烈无比的家庭大战必将瞬间爆发开来。因此,当最初傅焰凛认祖归宗之后,选择前往香江这个地方发展时,她对此表示非常理解。毕竟,在如此令人感到窒息压抑的成长环境之中,无论换成是谁,如果得到了逃离的机会,想必都会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吧。
当然啦,傅焰凛也绝非那种老老实实、任人摆布的乖孩子。相反,他表面上顺从听话,但实际上却经常做出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来应对父母的严厉管制。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他内心渴望摆脱束缚并拥有自主权利,但他始终保持着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且心机深沉、富有城府。他从来不会因为想要反抗父母的约束而去胡乱结交那些不正派或者品行不端的朋友,然而唯有来自香江的那一位却是个罕见的例外情况。
不过当初傅焰凛动用关系,也并没有惊动他那位位高权重的养父。
那件事并不简单,傅焰凛却不动声色的办成了,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了那些自小就将他视作父母手中提线木偶般存在的伙伴们中间。他们惊讶地发现,一直以来那个看起来只会听从他人摆布的他,做起事情来竟是如此地滴水不漏!
当初傅焰凛毅然决然地没有依照分配安排进入那家众人眼中稳定且待遇优厚的国企工作时,所有人都不禁为之惋惜不已。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杨红昭才知晓了另一件令她震惊万分的事情傅焰凛为了遵从自己亲生父母的愿望,竟然与一名来自乡下的姑娘缔结了婚姻关系。这件事一经传出,顿时在他们所在的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当时几乎每一个人都无法理解,傅焰凛究竟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洛家对他的束缚,重获自由之身,可如今却又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套上了另一道沉重的枷锁,这到底是所图为何呢?对于这一点,杨红昭感到愈发地失望透顶。因为在她看来,傅焰凛宁可选择与一个素昧平生的乡下女子成婚,也不肯正眼瞧一下自己。
那么多年来,她深藏心底的那份情意,难道终究只能化作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吗?
想到此处,杨红昭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隋老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问道:“你们那位白老板,是否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傅焰凛啊?”
“瞧你这话说的,要是不喜欢,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过日子?”隋老三打量着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一遇到这个问题,杨红昭顿时竖起了浑身的刺,当下冷声道:“只是问问而已,怎么不行吗?”
“没说不行,但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这么操心,咋的?你是副婆婆啊?”
杨红昭嫌弃他说话太难听,毫不犹豫的将人踹出了门。
“脑子拎不清,读书读傻了!”隋老三咕哝两句,自己父母没事了,他也就不担心了,忽然想起沈清岩病房里的热闹,一溜小跑回去。
门口围着的看热闹的人散了,原以为结束了,他还挺遗憾,正要回病房去找傅春生,忽然听到隔壁声音不对劲,连忙跑过去,顺着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只看见沈清岩将手里的杯子砸在了苏婉夕父亲的脑袋上:“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为什么还要纠缠?究竟要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还要我为了你们的女儿再死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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