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华。”燕景盯着江朝华,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抿了抿唇,声音幽幽:
“孩子虽是司影的,但李泽云因为受到了司南伯府的威胁,不会轻易说出那孩子的身世,除非,你能找到强有力的借口,说服李泽云。”
李泽云这个人虽廉政有些才华,但性子却是迂腐的。
更莫要说整个李家都被司南伯府威胁着,想要李泽云说出真相,只怕很难。
但倘若江朝华能帮着李泽云摆脱司南伯府的威胁,并让李泽云的态度反转,便可直接拿捏司南伯。
所以,得先找到李泽云被威胁的点是什么,这才能对症下药。
“多谢小侯爷告知,之后的事情,就不劳烦小侯爷操心了,另外,这次的恩情我会记住的,来日定当相报。”
江朝华只要知道为何李泽云养的孩子是司影的,就足够了,毕竟前世她还好奇为何李泽云明明那么喜欢他的妻子,却在妻子临终前想知道孩子生母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另外,据传李泽云的亲弟弟喜欢做生意,在长安城开了一家教坊。
教坊内,都是一些罪臣府上的女眷。
因为贪图新鲜,再加上教坊中的女子都是官宦后代,所以生意特别好。
但李泽云正因为教坊的事,跟其弟李泽楷意见不合,后来分了家。
再后来,李泽云随着其妻殉情后,那教坊也被查封了,最后落到了司南伯的手上。
前世的事情,其实有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可如今回想起来,却都一一清晰明了。
只怕是那李泽楷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司南伯的手上,司南伯借机威胁李泽云,所以李泽云才会一直苦苦隐瞒那孩子的身世。
这好办啊,这简直太好办了,因为她本来也没打算放过那家教坊,毕竟教坊内,也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就像是望春楼一样。
而从始至终,那教坊被李泽楷盘下,或许就是司南伯的诡计,如此,一石二鸟,算计了李家两兄弟,最后还顺利的将教坊收了回来。
“江朝华,你在想什么。”江朝华脸上的神色过于精彩,燕景盯着她,眼底满是探究。
除了探究,燕景心中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江朝华一向在自己面前都是小心的,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多的情绪变化。
这样的变化,让燕景十分愉悦,是以,他也不介意多告诉江朝华一些消息。
燕景抿唇,修长的手缓缓的抚到胸口,他这几日总做梦,梦中光怪陆离,每次都会看到江朝华一脸哀怨的质问他。
甚至,梦做到后面,他会看到江朝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躺在床榻上,而床榻边,还坐了一个人。
近距离的看,那人就是他自己。
每每如此,梦就会断了,后面的事,他一概不清楚。
“燕小侯爷,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么。”
江朝华微微一顿,说着。
“呵。”燕景低声笑了一下,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街道。
外面的吆喝声很大,传进窗户中,将燕景的声音冲的散开了不少:“李泽云不育。”
“什么?”
燕景的话,无异于又是一个炸弹,让江朝华有些吃惊。
李泽云不育?
怪不得他跟自己的妻子成婚多年,都没有孩子。
长安城曾有谣言,说李家老夫人因为李泽云迟迟没有子嗣的事情想要他休妻另娶。
不过这一切都被李泽云压了下来。
再后来,李泽云抱回了司影的孩子,李家老夫人亲自教导,倒是歇了那心思。
“李泽云不育,这一辈子或许都没有孩子了,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也不会轻易说出那孩子的身世,不过倘若他有了亲生孩子,想必就会意念动摇。”
燕景说着,语气忽的变的轻了。
李泽云不是绝嗣,只是不育,想来还能治。
唐爽医术高明,倘若她给李泽云瞧瞧,说不定能有转机。
如此,江朝华便有了着手点。
这是其一,其二,司影的儿子李骁,小小年纪,便心怀鬼胎,不学无术,时常闹的李家鸡飞狗跳,李泽云早就心生不满,不过是一直苦苦撑着罢了。
这一切,都是能下手的点。
“燕小侯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江朝华眯眼,心头又涌上了计划。
只是她很好奇,今日燕景太反常,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本座想说便说,江大小姐倘若不愿意听,也可以离开。”燕景沉默了一瞬。
他其实也在心中问自己为何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告诉江朝华。
可他又在想,或许是因为愧疚吧。
梦中的他,是愧疚的,那种愧疚,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十分真实,好似他真的杀过江朝华,又或者是江朝华因他死过一次。
如此种种,让他忍不住对江朝华的所作所为放纵。
“既然如此,愿闻其详。”江朝华盯着燕景的背影,燕景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李泽云的妻子黄灿,最喜欢吃这一品楼的金锅肘子,是以李泽云每个月都要亲自来楼中买,带回家中,与黄灿一同享用。”
“另外,最近李老夫人在逼着黄灿收李骁为子,想将李骁当做李家的嫡子来教养,但黄灿不同意,故而,李家的后宅,十分热闹,李老夫人也病倒了。”
燕景说着,语气忽的多了一丝玩味。
江朝华顿了顿,也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
顺着窗户,一抹穿着白衣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那人正是李泽云。
看样子,李泽云是来买肘子的,那燕景故意约自己在一品楼见面,也是为了等李泽云么。
如此一来,她还真是有些困惑了。
就算是合作,燕景也不必这般面面俱到吧。
“燕小侯爷,你想让我做什么?有话不妨直说吧。”江朝华扭头,看着燕景冷梢的侧脸。
“江朝华,金锅肘子是一品楼的招牌菜,故而做菜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若再不下去,只怕李泽云就要走了。”
燕景没转身,只是静静的看着楼下。
“那我便先告辞了。”
江朝华深深的看了一眼燕景,衣袖微微一摆,转身便走了。
她走后,包房内格外的安静。
青离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燕景依旧站在窗户边,寂静的卧房,只剩下了燕景透着一丝茫然、又不确定的声音:
“或许只是忽然想看一看你高兴的模样吧。”
仅此而已,他不想看见江朝华梦中哀怨凄凉的模样,所以他不在乎帮江朝华达成心愿。
只是愧疚,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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