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打一个还堪堪应付,一下子少了两个,他们的头头又先行退出,剩下的两个根本没有再打下去的胆气,马上选择了后撤。
黑大个见他们不再动手,也没有兴趣再打下去。
执旗青年对周胜利说道:“你们的卡车不用交钱,可以走了。”
周胜利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我们走,你们这个收费站是非法的,马上停止收费。”
“你——”
执旗青年面色一寒,刚要发作,但又觉得打起来不是人家对手,逐对他们当中没有受伤的二人说道:
“哥几个,给这位一个面子,把牌子摘下来,杆子收了,散伙。”
两个人均不情愿,受伤的凶脸汉子一手托着胳膊,表示反对:“咱们这刚开张,凭啥他一句话就收摊?”
周胜利对他说道:“你若是不想让这只胳膊残,就坚持下去,一个小时后神仙也医治不了。”
凶脸汉子不敢说话了。其余几个也清楚了一件事:两位兄弟的胳膊突然受伤都是站在这里似乎没动的青年所为。
几个人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人心里都很惊悚,鼓不起与他争斗的勇气,都低下了头,表示听从执旗青年的安排。
周胜利却不愿意了:“你们包里的钱不能拿走。”
执旗青年不乐意地说道:“我大顺子已经给你很大面子了,你不能把我们逼到墙角。人,都是要面子的。这样吧,我把收费站撤了,你把钱给我留下,相互都留个面子,往后交个朋友。我爹就是这个村的书记,再路过这里车头一拐进村找我喝一气。”
周胜利却没有打算给他留面子:
“我不打算交你这样的朋友,想把违法收的钱拿走,你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明确告诉你,这回面子里子都不给你。你打算主动把钱交出来,咱们当面数清钱,你写一个交钱因由和钱数,不打算主动交的话,就把你们几个强行带走,到县里交。”
这句话,太不给人面子了。大顺子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给我面子,你再强也离不开这个地方!”
周胜利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是强龙,对你这样的地头蛇还没放进眼里。干脆点:是主动交钱还是跟着我们去县城。我听着你们几个在村里还经常打人,到了县城把打人的事一起清了。”
大顺子眼睛眨吧了几下,最后败下阵来,“算你狠。”
随后,他按照周胜利的要求,将“收费站的牌了摘下当场毁坏,包里收的三百多元钱点清后,周胜利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让他写上交款的事项、钱数,然后写下五个人的名字,把钱和纸一同交给黑大个,“到县城后我与财政局长打个电话,你和我哥两个人一起去财政局把钱交了,把收据交给我哥保管。”
黑大个接过钱和字据装起来,说道:“你放心周县长。”
周胜利问:“你知道我?”
黑大个不好意思地说道:“在龙山的菜市场上,你打过我一次。”
他跟着卡车进去搬东西时,周胜利就觉得好像是见过,但一时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现在他一提示,马上想起来了:“你是跟着唐……”
“我跟着小唐兄弟去了市场,在市场上唐哥与你见面时他让我跟在唐哥后面充当他的保镖,被你上来一个回合打倒了。”
黑大个也知道唐氏兄弟是被周胜利送进监狱的,但说话中丝毫没有故意疏远与唐氏兄弟的关系的意思。
周胜利感觉到这个人很阳光,与唐家人的阴暗并不一样,问道:“唐家父子兄弟出事,你没有什么事吧?”
黑大个道:“我跟着唐兄弟时就先给他说好了,我是报唐县长的恩,唐家兄弟有难时我可以出手,但不参与他们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那天我跟着警察到了派出所说清楚后就出来了。因为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结,我回到公司后还处在停职阶段,没事干。”
“我的好哥们是周哥的朋友,哥们对我说,他的哥们租了我们公司的车给他弟弟搬家,让我带一个兄弟过去帮忙。我反正没事干,就来了,没想到是给周县长您搬家。”
周胜利犹豫了片刻,问道:“恕我直言,我看你为人阳光、正直,怎么与唐家兄弟走到了一起。”
黑大个道:“我叫陈志和,是县运输公司的司机。我们货车司机跑外的时候多,经常顾不上家。”
“有一回我出远发,刚满周岁的儿子突然发高烧,媳妇抱着去医院。我们家距县城有十里路,她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走了没一半的路程就走不动了,拦了好几辆车都没拦下来。为了救儿子的命,她豁出去了,不论什么车都拦,碰巧拦下了唐县长的车。”
“唐县长让司机把她们母子送到县医院,还亲自打电话给医院院长,对我儿子进行急救。医生说,我儿子得的是急性肺炎,晚去几分钟即便能救活大脑也烧坏了。儿子出院后,我和媳妇去唐县长家答谢,认识了小唐兄弟。”
“小唐兄弟是场面上的人,出去的时候爱讲个排场,哥们聚会的时候经常带着我,让我给他充当保镖。我跟了他一年多,只对你出手了一次,还没到一个回合就被打倒了。”
周胜利看中了他的人品,想让他给自己开车,试探道:“如果让你到县政府开小车你愿意吗?”
黑大个陈志和道:“如果有这好事能不愿意吗——不过周县长如果是为了让我说出唐县长和唐家兄弟的事,我就不去了。我也听说他们家人在你身上使了不少坏,也违反了国法,但是他们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能干恩将仇报的事。”
周胜利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放心,我没有那么阴暗。”
凶脸汉子现在成了苦脸汉子,一只手托着胳膊走到二人跟前,说:“两位别聊了,我这儿正难受着呢。”
周胜利脸也没转,在他的肩、背、后腰部迅速拍了三掌。凶脸汉子立时就说:“不疼了,”又甩了甩先前不能动的胳膊,惊喜地喊:“我的胳膊有感觉了!”
另外一个壮年汉子也手托着胳膊走到周胜利面前,胆怯地哀求道:
“好汉,求你也打我三巴掌,我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欺负人了,也不讹人钱了。”
周胜利也在他的肩、背、后腰部迅速拍了三掌。
安顿好新家后,周胜利与分管办公室的常务副县长打了个招呼,提出想调县运输公司的一个叫陈志和的货车司机来给自己开车。
同是县委常委、副县长,周胜利提出想调的人常务副县长肯定给面子。
几天后,陈志和成为周胜利工作用车的驾驶员。
虽然兼着蔬菜发展管理局的局长,但周胜利的主要精力还不能放在蔬菜局这边,只是每周的周一去那边开一次会,安排工作。
站到全县农业经济发展的高度,周胜利提出了一个建设“洪蒙蔬菜批发市场群”的构想,这一构想引起了县委的高度重视。
随着种植面积的扩大,全县几十万亩蔬菜都挤到龙山批发市场,一是增加了蔬菜地头运输的成本,二是给通往市场的道路增加了承载压力,三是龙山市场的一家独大极容易导致该市场对地产蔬菜的市场垄断。
前一个阶段唐氏兄弟的垄断行为已经产生了一些不良影响,谁也难以保证今后市场上不再出现像唐氏兄弟那样的市霸。
一旦市场声誉受损,江海市民不喜欢洪濛蔬菜,导致蔬菜滞销,将会产生巨大经济损失。
为提前预防以上问题发生,周胜利提出:蔬菜种植数量扩大的过程中,在种植面积集中的地区靠近交通便利之处,依照龙山市场的模式设立新的市场,逐步在全县形成星罗棋布的市场群。
这样一来可以缩短采摘蔬菜进入市场的过程,二来一旦某一市场出来欺行霸市行为,菜贩可以自发地转入其他市场。
这些市场对外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洪蒙县蔬菜批发市场,蔬菜管理局下属的市场管理科注册成立了洪蒙县蔬菜批发市场经营公司,运用市场手段管理批发市场。
接收了原农业技术研究所的五名有实践经验的技术人员,刘月兰现在是兵强马壮,她的胃口也大,提出了技术科近期发展的三条路:
一是通过各种形式的培训,扩大全县的蔬菜技术力量。为了给蔬菜专业技术人员的职称评定创造条件,她还与她的母校协商,由母校上报教委开办蔬菜种植专业委托培训专业,对符合培训条件,培训中成绩合格者发给大学专业证书。
二是成立食用菌技术研究所,主要是围绕温室大棚的综合利用。
三是研发适合温室大棚种植的蔬菜新品种。
这个想法是从农研所过来的农艺师梁仲才提出来的。冬暖温室大棚刚开始发展,用的蔬菜种子全是生长周期很长的传统蔬菜种子,如果能自己研发出适合温室大棚的蔬菜良种一定能提高大棚蔬菜的产量和蔬菜品质。
这段时间,唐家兄弟爷们涉及的三个案件均已审结。唐宏胜被定三年前策划陷害周胜利强奸案主犯,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判处有期徒刑;梅良德由强奸未遂改为参与陷害周胜利案,重新量刑后刑期减了两年;小唐兄弟在蔬菜市场上强买强卖,打伤数人,致残二人,均被判处有期徒刑。
唐宏达从政多年,较其兄长唐宏胜更狡猾,他反映的周胜利的问题没有一件是凭空捏造,全是望风捕影,所以只能是错误,构不成诬陷罪。
地纪委对他的问题审结后报地委全委会研究批准,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改任洪蒙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周胜利知道,以唐家父子兄弟心胸狭窄、善于报复的性格,自己与他们一家的仇是难解了。
但他也一直认为,背后有一双时时盯着自己的眼睛,可能会时常给自己带来小麻烦,但不致于使自己忘乎所以,以至于跌大跟头。
蔬菜局那边的工作进入轨道,周胜利便着手整顿在社会上反应最大的乱设收费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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