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倩妈妈不由又夸赞陈远懂礼貌。
廖谷锋道:“小陈这不仅只是懂礼貌,而是知道尊敬长辈,一个知道尊敬长辈的人,必定是孝顺父母的,百善孝为先,一个不懂孝道的人,在家里不行,在外面同样不行,不会交到真正的朋友,也不会得到上级和同事的看好。
那种在家里不孝敬长辈,在单位却把上级奉为圣灵供着的人,必定是虚情假意三心二意心怀叵测,这种人不可交,更不能用。所以,这么多年,我考察使用人,从来都是不仅看他在外面表现如何,还要看他有没有家风家教,这都是紧密相连息息相关的……”
对廖谷锋这延伸,陈远心悦诚服。
吕倩妈妈道:“以小陈的人品和素质,他的家风家教是很不错的。”
廖谷锋点点头,接着感慨道:“不要以为只有所谓的上流社会上层人家才能教育出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在普通老百姓中一样有,而且还很多,往上数三代,谁不是农民家的孩子?出身农村怎么了?我们这一代,有几个不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不能以出身看人,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而后来的层次高低,那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换句话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陈远对廖谷锋这话深为赞同,不由赞道:“这话太与时俱进了。”
廖谷锋微微一笑:“你满意不?”
“满意,很满意。”陈远使劲点头。
吕倩妈妈忍不住笑起来。
廖谷锋点点头:“你满意我就放心了,来,我们爷俩干一杯。”
这是廖谷锋第一次在陈远跟前称呼爷俩,不由让陈远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接着吕倩妈妈先吃饭,吃完去客厅看电视,廖谷锋和陈远继续喝。
一会廖谷锋道:“陈远,你是个坏孩子。”
陈远一愣:“怎么了?”
“你教唆吕倩干坏事。”廖谷锋似笑非笑道。
陈远明白廖谷锋这话的意思,他指的是自己出主意阻止骆飞、秦川调查吕倩背景的事,挠头笑笑:“那事我实在是出于无奈才……”
“嗯,吕倩和我说过了。”廖谷锋点点头,“你小子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亦邪亦正,这点和我年轻的时候倒有些相似。”
陈远笑起来,原来廖谷锋年轻的时候也是自己这样啊,不错不错,很好玩。
廖谷锋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陈远:“其实我早就从你身上感到了这邪而正的气息,这让我不由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陈远开心道:“你这么一说,我很荣幸。”
“荣幸什么?我年轻时遭遇的挫折,你现在才遇到多点?差远了,连这点都不到。”廖谷锋伸出手,大拇指往小指头顶端一掐。
陈远眨眨眼,试探道:“你觉得我遇到的挫折还不够?”
“对。”廖谷锋点点头,“挫折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只有在挫折中坚定初心砥砺前行,才会获得真正的成长成熟,才会让自己的内心真正强大,所谓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小子,不要荣幸,更不要得意……”
陈远点点头:“那好吧,我等着。”
“你等着什么?”廖谷锋道。
陈远道:“我等着不知何时会有何种灾难再降临到我头上。”
廖谷锋呵呵一笑:“小子,最近有什么预感?”
陈远点点头:“貌似模模糊糊有一点。”
“这一点从何而来?”廖谷锋道。
陈远心里一喜,正好可以顺着廖谷锋这话把稿子的事说出来。
于是陈远从此次环保紧急治理自己去阳山松北督导说起,说到正泰集团的慷慨义举,然后说到了极有可能明天会在江东日报发出的稿子。
陈远相信,以廖谷锋的深邃和老道,他应该能从自己说的这些中觉察出什么,一旦他不想让这稿子发出来,只要他给宋良打个电话,问题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圆满解决。
听陈远说完,廖谷锋沉思片刻,然后抬眼看着陈远:“安大人知道这事不?”
陈远点点头:“我给他汇报过。”
“他有什么反应?”廖谷锋道。
陈远皱皱眉头:“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
“嗯……”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呵呵笑起来,“这家伙有长进。”
陈远不解地看着廖谷锋,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
然后廖谷锋道:“好,这事我也知道了。”
“然后呢?”陈远道。
“然后……”廖谷锋举起酒杯,笑眯眯道,“然后你陪老夫喝酒。”
“这……”陈远有些懵逼,怎么廖谷锋的反应和安哲一样,本以为廖谷锋知道这事后会阻止,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这意思。
如此看来,自己的小算盘失败了,这稿子明天会发出来。
陈远虽然此时懵逼,却也知道此事既然廖谷锋是这态度,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好晕乎乎陪廖谷锋喝酒。
安哲对此事没有反应的时候,陈远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现在廖谷锋也是如此,不知为何,陈远心里突然有些安稳,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想多了,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杞人忧天,廖谷锋和安哲都这么平静,自己慌什么?
虽然陈远此时猜不透廖谷锋的心思,但他明晰意识到,廖谷锋的确是高深莫测之人,在他面前,自己显得异常浅薄十分空白,浅薄到了无知,空白到了透明。
一瓶红酒喝完,开始吃饭。
吃完饭,在客厅喝了会茶,陈远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告辞。
廖谷锋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小子,喝了酒还要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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