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远一觉睡到8点，起床后看到卧室门开着，李莲不在家里，不知去哪了。
李莲一到周末就不见影，陈远懒得关心她的去向。
陈远下楼，在小区旁边吃完早点，然后去附近的公园跑步。
雪后的清晨，空气很清爽，公园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锻炼。
陈远正跑着，迎面遇到了王欣然，她也在这里锻炼。
王欣然穿了一身深色的运动装，白皙的脸蛋透着红晕，看起来格外清爽。
陈远和王欣然打了下招呼，接着打算继续跑，被王欣然叫住。
“陈远，我正有事想找你。”
“王部长请指示。”陈远站住。
王欣然犹豫了一下：“其实这是你个人生活的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是我分管领导，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有义务和权利关心，说就是。”陈远一板正经道。
王欣然斟酌着：“那个，昨晚你是不是和李莲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的？”陈远觉得奇怪。
“刚才我来公园的时候，正好遇到李莲，她告诉我的。”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昨晚遇到你和方真真在雪地里行为不端，她过去阻止，你恼羞成怒，把她打了。”
陈远一听来气，忍住道：“她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李莲说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我，今天也会专门找我说这事。说我是你的分管领导，所以才告诉我，还说如果这事我不管的话，她要闹到部里去。我正琢磨这事如何和你谈呢，正好遇到你……”
陈远心里一沉，李莲的性格是能干出这样的事的，如果她真这么做，那会很糟糕。
而李莲选择告诉王欣然，似乎是得到了某人的指点。
“王部长，这事你信吗？”
“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你是愿意相信李莲的话呢，还是愿意相信我的？”陈远接着道。
“不知道。”王欣然干脆道，“这是你们的个人私事，我本不该过问的，也不想问，可李莲既然如此说，我也只好……”
陈远想了想：“既然李莲找你了，作为我的分管领导，你自然是应该过问的。这么说吧，我和方真真之间是清白的，从没发生过任何越过底线的事，李莲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但不许她污蔑方真真，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看陈远说的很认真，王欣然不由有些相信，却又感到困惑，既然他们是清白的，李莲为何要这么说？陈远为何又要打她？难道他们感情真的不好？难道李莲在妒忌方真真？
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想到自己心里经常念起的那个人，王欣然不由心情黯淡，微微一声叹息。
看王欣然这样，陈远似乎猜到了王欣然此时的心情，也叹了口气：“其实婚姻里的很多东西，是说不清道不白的，在外人看来和谐美满的两个人，到底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陈远这话说中了王欣然的心思，不由点头：“你对自己的婚姻满意吗？你觉得幸福吗？”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陈远道。
王欣然心里涌出苦涩，又觉得尴尬，自己是在以领导的身份问他，他竟然问起自己了。
“你是下属，没资格问我这话。”
“那我要是以朋友的身份问呢？”
“我们是同事，不是朋友。”王欣然提醒陈远。
“那好吧，不问了，不过你的问题我也可以拒绝回答。”
“随便，不过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如果这事真闹到部里，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对方真真同样也会有很坏的影响。”
“谢谢你的提醒。”说完陈远打算走，又被王欣然叫住。
“还有事？”陈远看着王欣然。
王欣然看看周围，犹豫了下，欲言又止。
看王欣然这样，陈远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似乎心里在纠结，又怕让人听到。
陈远来了兴趣：“你想说什么？”
王欣然看有人正过来，一指旁边的竹林：“我们进去说吧。”
陈远点点头，两人走进竹林里的小道。
走了一会，王欣然还是低头不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远有些沉不住气。
“我……”王欣然抬起头，轻轻咬住嘴唇，似乎内心在做斗争。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然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陈远鼓励王欣然。
王欣然继续咬住嘴唇，一会点点头，像是下了决心：“好，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是关于方真真爸爸的……”
陈远心一跳，目不转睛看着王欣然。
王欣然缓缓道：“这事我犹豫了很久，一直在纠结该不该说，不说，每次见到方真真，听她谈起爸爸车祸的案子，心里就有罪孽感，说呢，又担心……”
陈远心跳加速，早有的那种预感似乎要发生了。
“王部长，这事该不该说，我想你会从自己做人的良知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欣然眉头微皱：“这事我选择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直面方真真，同时又知道你和方真真的关系很好。”
“你告诉我是对的，第一，我绝不会出卖你，第二，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事。”陈远神情严肃道。
“好，我告诉你。”王欣然点点头，“你也知道，方真真爸爸的案子是宁冯正侦办的，本来我对宁冯正工作上的事是从不过问的，他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这案子。但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回家打电话，我偶然听到几句话……”
“什么话？”陈远屏住呼吸。
“他不知和什么人打的电话，在电话里说：你放心，这案子我保证办地滴水不漏，方真真纵然怀疑什么，却找不出任何破绽，其实别说方真真这种外行，就是专业办案人员，如果不专门盯住仔细梳理，都发现不了猫腻……”
陈远的心狂跳，一直以来的猜疑得到了验证，宁冯正果然在这个案子的办理上搞了鬼，而且是故意的。
只是不知宁冯正和谁打的电话，这人在方真真爸爸的死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宁冯正为什么要在这案子上捣鬼，难道是和这案子有什么牵连？而这牵连又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
王欣然继续道：“听到这话，想到方真真提起他爸爸案子时候的闪烁表情，我不由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就觉得惊惧。一方面因为和宁冯正的关系，我觉得这事说出来会对他不利，但另一方面，从正义和公理出发，自己的良心又经常受到谴责。”
陈远刚想夸王欣然大义灭亲，又觉得不妥，王欣然对宁冯正根本没有感情，算个屁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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