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点点头:“嗯,都听到了。”
容铮如此坦荡,反倒把容战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原本没有那个想法,但他们嘴巴太厉害了。”容战说,“好吧,我后来自己也想通了,既然我有资格去够那个位置,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呢?”
“什么时候想通的?”
“秋猎那天,亲眼看到容熹死去的时候。”
“害怕自己会像容熹一样死去?”
“是也不是。总之,大皇兄,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对手了。但是东海一行,我不会对你出手。”容战说,“我在洛京等你,我们兄弟俩堂堂正正的来一场较量。”
“堂堂正正的,你斗不过我。”容铮微微一笑,“想要赢我,你得去学阴谋,耍诡计。”
容战一顿,容铮已经绕过他进了殿内。
看到容铮,柳嫔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两人没聊容战,没聊官家,也没忆往昔,只挑了些趣事来讲。
不过最后,柳嫔还是嘱咐起容铮:“爱民如子是天子该干的事,你如今只是皇子。所以万事要以自己为重,只有你保住你这条命了,才能救得了更多的苍生,明白吗?”
“柳姨,我明白。”容铮给她行了个大礼,“我会好好的回来见柳姨您。”
“我听说孔将军也会同去,你小心些他。”
“知道了柳姨……”
看过柳嫔,容铮便得出宫了,时间紧迫,他得多花些时间来筹备物资。
另外在他书房里的那几个幕僚虽说都是好人,但对女子的成见还是很大,谢瑶华若是没那个耐心和他们磨嘴皮子,只怕会有人挨揍。
若是有人挨了揍,他得及时安抚才行。
快行至西华门时,便见容钰迎面而来。
容钰扬起笑容:“皇兄后日就要出京了,弟弟我呀特别担心,我听说东海水患十分严重——”
容铮微微一笑:“知道你关心东海水患,所以方才父皇问我希望谁随行的时候,我跟父皇说了你的名字。回去好好准备吧,一会父皇就要下旨了。”
容钰笑不出来了。
他抓住贴身的小太监:“他说什么?他去东海,我随行?!”
“大殿下是这么说的。”
“该死!”
甩下小太监,容钰大步便朝皇子所走,走了几步又回来踹了小太监几脚,最后直接将人踹进草丛里。
容钰冷冰冰低嚷:“该死!通通都该死!”
话音刚落,草丛的另一边传来一道让他无法淡定的声音:“看来你的确很想去东海了。”
“父皇!”容钰赶紧绕过去,当场跪下,“父皇,孩儿只是担心——”
“原来关心东海灾情,都是装出来的啊。”
“父皇恕罪,孩儿,孩儿——”
“你不必解释,我都懂。”官家摆摆手,“你胆子小,手上也没人,去到东海只有死路一条,留在洛京,才能壮大自身。”
“父皇——”
“最近我常常梦见熹儿,熹儿他问,到底他做错了什么必须要死。”官家看着容钰,“钰儿,你说说,他为什么必须要死?”
容钰心头砰砰直跳:“父皇,我,我不知。”
“那是因为他看不清自己的实力,没有计划也没有安排后路,光凭一股怨气就去跟对手硬碰,以卵击石。”
“父皇,孩儿,孩儿——”
“钰儿,我不希望你跟熹儿一样的下场。”官家微笑,“你曾经是我最爱的孩子,我安排容铮出京,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壮大自己。钰儿,莫要让父皇失望。”
扔下话,官家带着李公公就走了。
走着走着,官家突然感觉到一阵胸闷,心也跟着有些慌。
他脚步一顿,李公公便连忙小碎步上去及时把手搭过去:“官家!”
官家手上用了些力,李公公立即把后头跟着的人全支走了。
前边是个凉亭,李公公连忙把人扶过去,见官家满头的汗,当场就吓得脸都要白了:“官家,您让奴才喊太医吧!”
“不过是年纪上来了,走路有点喘罢了,喊什么太医?”
官家摆摆手,“这宫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孤呢,别说是孤叫太医,便是孤咳上一声,他们都得有十八种解读。”
“可您——”
“陪我坐一坐,再陪我逛一逛这御花园。再不逛,就要下雪了。”
洛京下雪之后,天地间便只有一片纯白,争艳斗妍的画面,就要等到来年春夏了。
主仆二人坐了一会,又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才慢慢回福宁宫。
“李福海,我知道的心向着容铮,但我的身体情况,孤要你保密。”
“官家!”
“你莫非是想抗旨不成?!”
李公公自然没那个胆子抗旨,只能含泪跪下:“老奴遵旨!”
李公公不讲,但从御花园到福宁宫的这一路都有各宫的眼线。
容铮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
因此,他刚回到府上,宫中各处便给他同步了官家的最新情况。
大冷天的在凉亭坐,还去逛御花园?
容铮原本要进书房继续与程大人他们部署,看到这些消息,他脚步一收,眼睛也眯了起来。
书房内,正在听程大人他们讨论的谢瑶华似有所感,她悄悄出了书房。
一眼就看到了书房外的容铮。
她大步过去:“宫里出了情况?官家为难你了?”
“他没有为难我。”容铮答了一句,便将手上的几张纸条全递了过去,“这是我走后,宫里送来的消息。”
“逛御花园,和李公公在凉亭坐着忆往昔……”谢瑶华眯眼,“这两样事情都没有什么好汇报的,除非是赏景的人本身出了什么状况。”
容铮点头:“嗯,我也猜到一些,应是官家身体出了问题。”
“若是他身体出了问题,那么他这段时间的疯魔行径便能得到解释了。”
说到这里,谢瑶华抬头看了他一眼,“若他如此对你是有苦衷,你会不会心软?”
容铮斩钉截铁:“绝对不会。”
因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害死他母亲以及抛弃他的借口。
“瑶华,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母亲,与曾经的自己!”
谢瑶华突然拥了过去,一手轻拍他背:“嗯,我信你。”
容铮僵了僵,之后立即回拥过去。
他其实并没有难过,但被她拥抱着的时候,他就觉得,他这些年过得,好像是有点苦。
两日后,谢瑶华与容铮带着队伍,押着各项物资出了洛京。
随着他们的出京,各方潜伏着的势力,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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