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熹深呼一口气，忍住心头细微的疼痛回话：“我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是故意赶我走，我不会生气的。”

陆明绪嗤笑一声，“女人太主动不是一件好事。”

言熹装作没听见，继续刚才的话题，“瘦肉粥可以吗？”

陆明绪躺下去，没再和她说话。

言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最终只能无奈地暂时离开。

听到关门声，陆明绪闭了闭眼睛。

他是真的没精力处理任何感情问题了。

他现在就想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等待生命终结。

他第一次觉得偌大的海城由于一座牢笼，将他困在其中。

明明双腿是自由，走到哪仿佛却好像被桎梏其中。

他不知道是因为心无所依才会有这种感觉，还是破罐子破摔。

陆明绪盯着没有血色的左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无名指上。

戴了三年的婚戒足以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如今上面空落落的，连带着他的心也犹如一艘不知道该往哪靠岸的小船。

陆明绪把手收回被窝里，低声骂了自己一句：“真没用。”

事到如今，明明在他身边的人是言熹，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另一个伤他至深的女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深情，而是作践自己。

陆明绪喉结上下滚动几分。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女人，都带给他程度不一的伤疤。

初恋言熹，前妻沈楠悠暂且不提，还有一个人。

她真的不认他了吗？

陆明绪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出方雪的号码。

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鼓起勇气拨了电话。

那边一如既往直到快挂断才接起。

陆明绪还未开口，听筒里冷冷传来一句，“没空。”

突如其来的忙音让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击得粉碎。

方雪分明是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就因为他和沈楠悠离婚，断了她的财路。

浓烈的悲哀和绝望瞬间笼罩住全身，陆明绪低笑两声。

是他自作多情了。

或许直到死的那一天，方雪都不会来看他一眼。

......

一个星期后，陆明绪出院。

陈医生想劝也劝不动了，依照他目前的病情，住院其实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陆明绪非常平静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单子，“陈医生，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陈医生摇着头叹息，什么都没说。

当医生的救不了病人，心情和患者没什么区别。

陆明绪从诊室出来，言熹就在外面等着。

自从陆明绪把话挑明之后，二人就很少说话。

言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但面对他冰冷的目光，她完全没有勇气说下去。

她心里想着，只要陆明绪还让她跟着，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

陆明绪走出医院，已经有凉意的秋风迎面吹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万物开始枯萎的气息。

他戴上帽子，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言熹，“饿吗？”

言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他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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