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层,沈楠悠打开门进屋,谢桓垂着脑袋跟进去,手中的纸袋被他捏皱了一角。
和朋友吃饭没什么不对,可他总觉得在沈楠悠面前,好像自己犯了大错。
他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话。
沈楠悠背对他站定脚步,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透着冷意。
她微微侧过头,冷声询问,“你和他们很熟?”
他们?
谢桓立刻反应过来,“言熹姐的母亲对我有恩,资助我读了很多年的书,我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她,至于祁先生,他是言熹姐的丈夫,是个好人......”
“够了!”沈楠悠陡然提高了声调。
谢桓猝不及防被她的呵斥骇住,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言熹的丈夫,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沈楠悠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心。
这是她始终不敢承认和面对的事实。
她期盼着,只要陆明绪一天没和言熹领证,那她可能还有机会。
可陆明绪带言熹去了南城,他为她举办了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型婚礼,带她攀上雪山,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在南城的那几天,她几乎每天都在承受着无比折磨的煎熬。
回来之后,她重新看见了他们的新家。
言熹束着低马尾,站在屋子里笑意盈盈看向她,对方温柔的神色,分明是一副被深深爱着的模样。
沈楠悠深呼一口气,努力咽下喉间的艰涩。
她的太阳穴涨着疼,抬手用力按了按也没有好转。
这段时间她都按时吃药,出现幻觉的次数少了。
然而每次看见陆明绪和言熹在一起之后,她的神经和灵魂还是会一起被撕扯着疼。
甚至好几次都让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陆明绪病危的那天。
沈楠悠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病,快步往前几步,从包里拿出药。
见谢桓还木讷地站在原地。
沈楠悠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一些,“给我倒杯水。”
谢桓赶紧放下纸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沈楠悠就着水把药吞下,坐到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谢桓看着这一幕,思忖片刻,走到沙发后,抬手给她按摩头部。
手指刚触碰到她,她倏然睁开眼睛,“别碰我!”
谢桓的手僵在半空中。
沈楠悠回头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谢桓脸色微僵,“沈总,我只是看你难受,想帮你按摩按摩。”
“我不需要你主动对我献殷勤。”沈楠悠的眉间仿佛凝了一层寒霜,“你自作主张什么?”
谢桓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明明只是想对她好......
“对不起沈总,我以后不会了。”
怒火烧得沈楠悠的眸子发红,她指着谢桓的房间,大声吼道:“滚回你的房间!”
谢桓心中受伤极了,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沈楠悠独自待在客厅里,心脏砰砰直跳,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这是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最无法控制的症状。
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刚刚吃下去的药根本没起到作用。
她担心自己发起疯来狼狈可怖的模样被不相干的人知道,当即拿了车钥匙,打算去医院。
“砰!”
客厅大门被用力关上,坐在床尾发呆的谢桓听见关门声,抬眸透过房间门朝客厅的方向看去。
她走了吗?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心里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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