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甩开苏媚的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最好自重!”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从精致的香烟盒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她眼波流转,语气暧昧不明。
我一把夺过名片,塞进口袋,没好气地说:“最好没事。”
接下来的合同签订过程意外的顺利,除了苏媚偶尔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切都显得公事公办。
我草草签完字,一刻也不想多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充满暧昧气息的办公室。
走到拐角处,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苏媚的目光。
她站在落地窗前,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眼神中带着一丝…寂寥?
我心头一震,快步离开,那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回家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苏媚奇怪的举动。
她为什么要用那么低的价格把店面盘给我?
又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轻佻的话?
还有最后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小姨的电话打了进来。“怎么样?店面看得还满意吗?”
“签完了,”我语气有些沉闷,“小姨,你为什么要从她手里盘店面?这个人…有点奇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小姨不耐烦的声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价格合适就盘下来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经营你的店就行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姨的强势让我无力反驳,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姨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周六聚餐的事,什么菜要提前订,酒要选什么牌子,她喜欢吃什么……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苏媚的举动,小姨的强势,都像一团乱麻,紧紧地缠绕着我的思绪,让我喘不过气。
挂断电话,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疲惫。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车,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阻止。
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那声音带着一丝谄媚,一丝讨好,听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陈明修,那个被林挽月包养的小白脸。
我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陈明修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林挽月说着什么,两人姿态亲密,林挽月的手甚至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陈明修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在看到我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浓浓的恨意取代,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林挽月则是一脸的慌乱,她猛地缩回手,眼神闪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而我,在短暂的头脑空白之后,却意外地平静下来。
反正我都要死了,林挽月做什么,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林挽月让陈明修先出去,陈明修沉默地站起身,临走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让我不寒而栗。
“你去哪了?”林挽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出去走走。”我淡淡地回答,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林挽月见我没有生气,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她走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你就不能有点人的脾气吗?”
我心中冷笑,如果我有脾气,我早就被她气死八百回了。
这个女人,一边包养小白脸,一边又在我面前装可怜,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我不想和她演戏,转身就想回房间。林挽月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语气急促,“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挽月看我没发火,胆子也大了起来,先是试探性地把手搭在我胳膊上,见我没反应,又抓起我的手贴到她肚子上。
“林峰,你摸摸,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胃里一阵翻涌。
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说没感觉是假的,毕竟是自己骨肉,可一想到陈明修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我就觉得恶心。
我扭头就往卧室走,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在外面压抑的哭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心里一阵悲凉,林挽月,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甜甜地叫我爸爸,我推着她荡秋千,阳光洒下来,画面温馨得不像话。
可下一秒,林挽月出现了,她阴沉着脸,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脸上也湿漉漉的,一摸,全是眼泪。
操,真没出息!我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胡乱洗了把脸就出了门。
胃里空荡荡的,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林挽月的事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去哪呢?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最后,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声,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刘阿姨正带着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看到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快步走了过来。
“林峰!你来了!”
刘阿姨一把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这么差,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她语气里满是心疼,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刘阿姨,最近工作有点忙。”
我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谈林挽月的事,那些肮脏的破事,玷污了这片难得的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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