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摸摸下巴,朝王生点了点头,二人笑的得意的走开了。
郑凌风打开凤红羽面前一瓶酒的瓶塞,给凤红羽倒了一杯酒,“十五年的杏花酿,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喝酒呢!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正是这一家。”
凤红羽端起酒杯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杏花香杂在酒香中。
她轻抿了一口,味道十分醇厚,一气就将一杯喝掉了。
郑凌风一怔,旋即摇着扇子笑起来,“想不到本世子竟遇上了一个酒友,嗯,来,继续喝!”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闷闷地喝酒。
店家小二送来的酒瓶并不大,才倒了五小杯就见了底。
凤红羽见郑凌风一直吃着鱼,倒了一杯酒,也没有怎么吃。
她二话不说的将他面前的酒瓶抢了过来,她也不用杯子了,仰起脖子就着瓶嘴一口喝尽。
郑凌风一惊,忙伸手去抢,“凤红羽,你居然还是个酒鬼?知不知道这酒楼的酒为什么要用小酒瓶装?”
“为什么?”凤红羽已喝光了酒瓶的酒母,眯着醉眼看着他。
脸颊上已飞起了一抹红晕。
“这店中的酒,很有后劲,头半个时辰,喝了还不觉得,半个时辰后,你就会感到阵阵醉意。掌柜也是担心客人会不知不觉的喝多了,才一人只卖一瓶酒。”
凤红羽唇角一撇,“呵,你小瞧我了,我从小就跟我哥哥们学喝酒,虽然不是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喝一小瓶酒就醉倒!不就一瓶酒么?”
当然,除了那个慕容墨喜欢偷偷在她的酒里下药将她药倒以外。
“你真没有醉?”郑凌风拿扇子敲敲她的头,问道。
凤红羽一把挥开他的扇子,恼怒着瞪了一眼,“没醉,吃鱼吃鱼……”
大约酒喝多了,凤红羽吃得极少,只随意的拿筷子戳了几口鱼,便放下筷子,眼波开始迷茫起来。
她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软成了一团。
郑凌风拿扇子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脸,“凤红羽?”
凤红羽伸手乱挥了两下,口里嘟囔着,“滚!离我……远点,本……姑娘……不做人的妾……”
“什么妾?”郑凌风眯着眼。
凤红羽没吱声,口里却仍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郑凌风低头朝她脸上看去,不禁笑了笑。
他摇着扇子笑道,“吹吧,还说酒量好,现在醉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这凶女人睡着的样子,倒是温顺得跟一只兔子一样。
凤红羽醉倒,郑凌风也没再吃饭了。
他将扇子插入后衣领,背起凤红羽便下了楼。
罗二和王生正坐在楼下吃着酒菜,两人盘算着时间,估摸着郑凌风在几时倒下好去收拾他。
谁想到,郑凌风完好无恙的走下楼来,凤红羽却是醉成了一堆泥,被他背在身后。
两人吓得魂得都飞了,完了,主子知道他们将凤红羽灌醉了,一定会剥了他们的皮。
罗二向王生使了一个眼色,“上,打不过也要打,不能让郑小白脸拐跑了羽小姐!”
郑凌风背着软成一堆泥的凤红羽,刚走出酒馆,迎面便有一人提剑朝他刺来。
“郑世子,不想被打的话,马上放下羽小姐!”
郑凌风身子轻飘飘地一闪,抬脚就朝那人踢去,两个动作只是眨眼之间。
没几个回合,王生的剑便被郑凌风踢飞了。
郑凌风一脚踩在剑上,灿如星子的双眼冷冷朝王生一扫,薄唇微勾,一脸的傲然,“你们不是慕容墨那个病鬼王爷的护卫吗?这是找死吗?敢拦着本世子?”
王生的剑被打飞了,罗二又持剑而上,“哼!你知不知道羽小姐是我们王爷的人,敢对羽小姐非礼,就是我们容王府的仇人!”
罗二口里说着话,手里也不含糊。
“刷刷刷”几个剑花刺向了郑凌风。
慕容墨的八个护卫,按着武功的高低,分别从一排到八。
而且,是用排行的名次来给八人取名。
韩大年纪最小,武功却是最高,姓韩,便叫韩大。排第二的是罗二。
王生不管怎么练武,都打不过宫里头的暗线戚七,一直排第八,他嫌弃王八这名字不好听,自己取名王生。
武功不怎么的,却是个神偷手。
因此,最弱的王生才被郑凌风十几个回合就踢飞了长剑。
罗二却是不弱,因郑凌风背着凤红羽不好发力,倒让他将郑凌风打得手忙脚乱。
凤红羽趴在郑凌风的背后,被摇来晃去的,酒被惊醒了几分。
她半眯着眸子,晃着发胀的头朝周围看了看。
见是慕容墨的人,凤红羽冷冷一笑,“打什么打,都……给我……滚开!什么叫你们……王爷的……人?本姑娘……谁的人也不是!”
她挥着袖子朝罗二劈去一掌,因为醉酒,力道并不大,但仍让罗二吓了一大跳,不敢还击了,飞快地跳开来。
郑凌风趁机跳上一旁的马匹,带着凤红羽飞快离开了。
王生傻眼,“怎么办,罗二,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可好,狡猾的郑小白脸没有喝醉,反而是羽小姐喝醉了。”
罗二也是头皮发紧,“郑凌风会不会借机对羽小姐图谋不轨?”
“那就是个花花公子,大纨绔!羽小姐落入她的手里,就等于小白兔进了狐狸洞里,还有不被吃的?”王生愤恨说道。
“那还等着什么,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追郑凌风,你去向王爷报信!”
凤红羽醒来只说了一句话,没一会儿又是迷糊成一团。
让她坐在马的背后,郑凌风担心她掉下去,便将她放在马前,哪知凤红羽同样坐不稳,郑凌风干脆半抱着她骑马。
他摇摇凤红羽无骨头一样的身子,冷嗤一声,“什么酒量?居然醉成这样!”还说自小就喝酒,呵呵,等她酒醒,他一定好好地取笑她一番。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凤府,在一个巷子口,就被前方的一辆华丽大马车给拦住了。
几丈远就已闻到沉香木的香味。
车前站着一位墨衫的青年男子,神色冷沉,正目光森冷的看着他。
郑凌风皱了皱眉头,唇角狠狠地一撇,真是冤家路窄!
“郑凌风,放下她!”慕容墨看了一眼醉在郑凌风怀里的女人,阴沉着脸冷喝一声。
“凭什么?你说放下她就放下她?你是她什么人?”郑凌风冷哼了一声。
凤红羽微微睁了睁醉眼,慕容墨?他怎么在这儿?
她扯唇冷笑,“郑凌风,……对,我不是他什么人,我们继续走……,不用……理他。”
“好,不用理他!”
郑凌风抖了抖马缰绳,打算掉转马头绕过去,可这时,从两旁的屋檐上跳下几个黑衫男子下来。
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却个个精悍,将郑凌风堵在了巷子口。
郑凌风冷笑,“想不到我郑凌风今天受到了这么隆重的迎接!十个护卫相迎,慕容墨,你倒是看得起我。”
凤红羽坐正了身子,抓着郑凌风的胳膊愤恨说道,“郑凌风……你要是将我交给……慕……慕容墨……,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虽然整个人迷糊成一团,但她说的话却异常清晰。
慕容墨苍白的脸色,又更加白了几分。
他盯着前方几丈远的马背上,因为醉酒,而一双眼更加妖媚的凤红羽,唇角微微动了动,“凤红羽,你怎么跟郑凌风在一起?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又不是……你的谁,你……管我呢?”凤红羽拍拍郑凌风的胳膊,“走……走走,不要理不相干的人。”
郑凌风的眉梢一扬,笑道,“放心吧,凤红羽,我是不会将你交给慕容墨的,听说他一个什么未婚妻都找来了,你跟他走得近,不是说你那个……什么,宵想有妇之夫么?”
“郑凌风,……说得没错,我平生……最厌恶拆散人家鸳鸯的人,……自己更不会做这等……事了。”凤红羽晃了晃头,往郑凌风的胸口一靠,手在空中乱挥了几下,半眯着眼,“走……,我要回家。”
“拦住他们!”慕容墨冷冷说道。
“是,主子!”
十个护卫一齐挥剑朝郑凌风刺去。
郑凌风一手护着凤红羽,担心她坐不稳掉下来,一手同刺来的几柄剑还击。
虽然郑凌风武功不弱,但慕容墨今天派来的并不是王府普通的护卫暗羽卫,而是墨龙阁的暗龙卫,个个身手堪比皇宫中的龙影卫。
加上他还要护着坐都坐不稳的凤红羽,小半个时辰后,郑凌风就招架不住了,被围攻得一身狼狈。
凤红羽有心想帮忙,却是使不上力气。
她忽然冷笑一声,“慕容墨,今天郑凌风帮了我的大忙,若你仍将我当你的朋友的话,就此放过他,不然的话,我今生再不同你说一句话,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边。”
大约是因为愤怒和焦急,凤红羽这番话说得非常流利,眼睛也睁大了一圈,就这样冷冷的看着慕容墨。
认识她这么久,这是头一次见她目光决绝,慕容墨的神色陡然一暗,唇角颤了颤。
“凤红羽,你居然帮着郑凌风,要同我永远不说话?你们才认识多久?我跟你又认识了多久?”慕容墨朝前走了几步,眼底闪过一丝讽笑。
凤红羽忽然推开了郑凌风,身子一翻,朝地上栽去。
郑凌风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被飞身而来的慕容墨抱在怀里。
郑凌风冷笑一声,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抱着凤红羽的慕容墨,“慕容墨,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慕容墨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本王受凤老太爷所托,来寻凤大小姐,郑世子,你以为本王会同你一样,起着龌龊心事?行着卑鄙手段将凤大小姐灌醉,趁人之危想图谋不轨?”
郑凌风被人冤枉,顿时大怒,拿着马鞭遥遥指着慕容墨,“胡说,慕容墨,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本世子怎么可能对凤红羽灌酒?是她自己喝多了!”
慕容墨接到凤红羽,也懒得跟郑凌风争了,抱着她坐进了停在一旁的沉香木马车。
凤红羽的身子一挨着车内的软垫子,马上跳了起来,奈何醉得太厉害,身子晃了晃,又倒了下去。
心中纵然清醒着,却就是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成一堆泥。
慕容墨将她拉到怀里来,凤红羽心中大怒着,却是无可奈何。
口里只嘟嚷着,“慕容墨,你要是敢趁机占我的便宜,我这辈子不跟你说话,下辈子也不跟你说话!”
慕容墨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从马车的暗格里摸出一粒药丸,往她的唇边送去。
“不要你管我!”凤红羽的手胡乱挥了挥,将那粒药丸打翻在地。
“你这个倔女人!”慕容墨恼恨的将她推倒在软垫上,翻身将她的手脚禁固住。
凤红羽一惊,慕容墨这个混蛋竟然扑到她身上来了?
她又惊又怒,酒也醒了大半,奈何手脚不能动,只得咬牙恨恨说道,“慕容墨,你……你想干什么……,唔……”
慕容墨却忽然朝她吻下来。
一粒药丸顺着他的舌尖,滚入了凤红羽的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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