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容王来了,她的胆子才大了?她的小姑子是容王的未婚妻。”阮通判哼了一声。
“那又怎样?除非她不想云枫继续在阮府住着。”阮夫人心中已想好了对策。
。
阮通判和阮夫人希望第二天继续下雨,这样的话,路上的人就会少一些,她的丑事就不会被人知晓了。
哪知次日的天气却晴好了。
天格外的蓝,阳光格外的亮。
因为昨晚一连打死了两个仆人。凤红羽更是暗示阮府仆人,阮府会将其他的二十多个仆人除掉封口,一时间,连夜就跑了不少人。
到过小园,又没有跑掉的,是阮夫人的几个心腹,和有家人在府里无法跑路的人。
经过昨晚的事,他们对阮府已经没有了真心。
阮夫人到了静园后,静园的门居然关着。
更恼恨的是,在她到了静园后,也有不少人来了这里。
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阮夫人此时只穿了一身中衣,身后背着荆条,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该死的,这么早怎么就来了这么多的人?
阮夫人对胡妈低声吩咐说道,“胡妈,快去找找静园的后门,你从后门进去叫静园的人快开门!我一直这么站着不是办法。”
再等下去,人就更多了。
胡妈想到单妈的死,心中凄凄然,口里答应着,却没有去找人,面是偷偷的溜到暗处藏了起来。
阮夫人的身后,有人开始笑道,“哟,这不是阮通判的夫人吗?怎么跪在这儿了?”
“这是请罪来了吧?园中住着谁呢?”
有一人高声回道,“住着阮府三小姐的小姑子,也便是容王的准王妃,京城的凤家大小姐。”
另一人问道,“阮夫人怎么得罪了凤家大小姐了?这是两个城的人啊!”
“我知道原因。”
“快说,快说!”
“是这么回事……”
一个人添油加醋的,将昨晚阮府诬陷凤红羽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想不到阮府竟是这等不要脸啊?想将寡居的女儿送出去换银子,担心女儿不服,就拿人凤大小姐作要挟,人家千里迢迢送你女儿回府,你居然忘恩负义的算计她,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就是,这等人,枉我们喊她一声夫人,喊声贱婆子还差不多!”
这个说话的是个卖菜的。
此时,他的挑担里,剩了些没有卖出去的准备带回家喂猪的烂菜叶子,他随手抓了两把朝阮夫人的身上扔去。
一人扔,其他的人也跟着扔起来。
大半是清早卖完菜后准备回家的。
一时间,阮夫人的头上,就挂满了青菜叶子,臭鸡蛋的汁液,烂瓜瓤。
往日的贵夫人,顷刻间,比那乞丐婆子还要狼狈肮脏。
阮夫人却不敢逃走,万一静园的门开了,不见她在此,容王发火,她更得有麻烦。
她心中盼着胡妈快点找到静园的人,门一开,她向凤红羽赔个不是,她就可以离开了。
但胡妈恨着她过河拆桥,哪里会叫人,一直躲在暗处看着热闹。
等阮夫人已经吓得要晕过去了,她才故作惊慌的跑了出来。
“夫人,夫人,老奴来护着你。”
阮夫人如落水之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了。
慌忙躲进胡妈的怀里。
“怎么,静园的人呢?”
“仆人说……说……,凤大小姐昨晚睡得迟,又受了惊吓,才起呢,很快会开门的。”
只要开门就好。
阮夫人这么想着。
。
静园,绿苑。
正堂里,韩大和竹韵已将早点摆好了桌子。
郑凌风闻到香味后,第一个冲到了桌边坐下。
只见桌上摆着几个碟子。
分别装着切成薄纸状的酱牛肉,白切鸡,春卷,盐水虾,酱烧猪蹄,干煎溪鱼。四喜丸子,油炸糖醋鱼块。
另外还有一盘咸菜,一盘萝卜干。
粥点是一碗莲子粥,一碗百合粥,一碗清粥。
郑凌风两眼放亮,喜得抓了筷子就要去夹白切鸡,被慕容墨伸手一拦。
“这不是你的早点,你的在对面。”慕容墨的目光往圆桌一角,摆着的一碗白米粥并一盘咸菜,一盘萝卜干上淡淡扫一眼,“那才是你的早点。”
郑凌风当下就怒了。
“慕容墨,你居然让我一大早就吃素?”
“酱牛肉,二十两银子一盘,白切鸡。十五两银子一盘,你只出了十两银子的饭钱,不够吃肉!”
郑凌风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慕容墨,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黑心,这么会精打细算,我到你这儿住上一年,你就发财了。”
“承蒙夸奖,不胜感激。”
郑凌风:“……”
“你们在说什么?”凤红羽已梳洗毕,挑起珠帘,从里屋走出来,只见那两个一见面就黑了脸的人,居然将头凑在一起,相谈甚欢,画面着实的诡异。
“小羽,来,吃早点。”慕容墨牵过凤红羽的手,扶着她坐在几碟肉菜的跟着,将她喜欢的莲子粥放在她面前。
昨天在阮府,凤红羽根本就没有吃饱,此时见到一桌子美味,马上大快朵颐吃起来。
慕容墨则是姿态从容的喝着一碗百合粥。
凤红羽蓦然发现郑凌风只顾吃着清粥咸菜,忙招呼他吃肉。
“吃不起。”郑凌风没好气地说道。
凤红羽眨眨眼,“为什么说吃不起?”
郑凌风:“……”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萝卜干,将萝卜干相像成牛肉干,咬巴了两下吞下。
萝卜干又硬又苦,他恨恨吞下一口粥才压下苦味。
慕容墨闲闲道,“他最近要减肥。”
凤红羽抬头看向郑凌风,一脸诧异。
郑凌风身姿欣长,宽肩细腰,脸颊处略显清瘦。
她眯着眼问道,“减肥?你胖吗?”
郑凌风恨恨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瞪向慕容墨,“慕容墨,我起了个大早,将那些卖菜的卖鸡蛋的卖瓜的打大街的要饭的,找了三十多人来围观那阮夫人磕头赔礼,你就让我吃咸菜萝卜干?”
慕容墨淡淡说道,“你出的十两饭钱,本来是没有咸菜萝卜干的,念在你帮了小羽的忙,本王命韩大给你加了两个小菜。”
郑凌风“呼”的站起身来,“不吃了。替你省点买棺材板!”
他袖子一甩走出了正堂。
“多谢!”慕容墨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凤红羽半眯着眼问慕容墨,“你为什么苛待他?”
“碍眼!”
凤红羽:“……”
。
等着凤红羽吃好了早点,已经辰时末刻了。
随之,静园的门也大开。
凤红羽和慕容墨缓缓地走出来。
候在静园门口的阮夫人,看到姗姗来迟的凤红羽,是又悔又怒。
早知道这凤红羽起得这么迟,她就不必来得这么早了。
从卯时初刻到现在太阳高升,她少说也等了一个半时辰。
虽然心中不甘心,她还是认真地朝凤红羽行了个礼。
“对不住,凤大小姐,是我一时听信仆人的谗言,误会了你。”她盈盈拜下。
凤红羽看着一身狼狈的阮夫人,并没有生起一丝同情。
要不是她机灵着,此时被世人唾弃嘲笑的就是她凤红羽了。
“请起吧,阮夫人,我不知您这么早来,不然的话……”
凤红羽的话还未说完,阮夫人的身子忽然倒地,晕死了过去。
人群里,有人马上惊呼起来,“哎,阮夫人虽然有错,但这认错的态度很好嘛吧,来得这么早,被人嘲笑着,一丝抱怨也没有呢!凤大小姐迟迟不出来,是不是故意在罚阮夫人?”
“想来,也许是吧,小小年纪,怎么这般恶毒?”
“人非圣贤,谁人无过?人家前来认错,当早点接受道歉就是。”
起初是一人说凤红羽,没一会儿,那批被郑陵风撺掇而来的人,也有不少帮着阮夫人说起话来。
这风向倒得可真快。
凤红羽弯下身,正要伸手去探阮夫人的脉搏。
陪她一起走来见阮夫人的慕容墨拦住了她。
“等会儿!”他弯腰伸手一按阮夫人的一处穴位。
那是一处笑穴。
凤红羽的唇角不由得弯起。
慕容墨果然够狡猾。
内力从笑穴处施压下去,阮夫人忍不住,猛然从地上跳起来,捧腹狂笑不已。
将围观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假病?
站在凤红羽身后的竹韵狠狠地眨了眨眼,忍着笑故意怒道,“阮夫人,你不想给我们小姐赔礼就算了,何必装死,又来陷害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从京城远道而来,你为何要害她?她哪里得罪你了?论心狠,是你阮夫人不是我们小姐吧?”
凤红羽按着竹韵的胳膊,朝阮夫人说道,“罢了,夫人是长辈,还到我住的地方道歉,可见诚心,说来说去,凤府和阮府还是亲戚。这件事,就此算了吧,夫人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了。”
她又从竹韵的手里取过披风,披到了阮夫人的身上。
阮夫人又羞又燥,见凤红羽不再要她道歉,捂着脸转身就跑。
那些围观的人已经看明白了这一出闹剧,更是一场哄笑。
。
离着静园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普通的青色油布马车。
阮夫人狼狈离去后,那一直挑起的帘子,才放了下来。
一个翠衣女子咬牙冷笑一声,“凤红羽,居然仗着自己是容王的准王妃,就敢如此的羞辱母亲,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
另一个黄衣女子同样是愤恨的附和着,“妹妹,那可是我们的母亲,欺辱她便是欺辱我们!可那凤红羽如今住在静园里。找她便不容易!怎么收拾她?”
这两人正是阮夫人的两个女儿,阮家四小姐和五小姐。
二人得知母亲来负荆请罪,便在前一晚同母亲商议好,在母亲装晕时,让事先找来的两个人喊着凤红羽虐待阮夫人。
来个反手一击,让凤红羽背一个恶女的名声。
这样一来,母亲受到的羞辱还会博人同情。
可谁知母亲竟然笑起了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阮五小姐笑了笑,“姐姐,你忘记了,这金陵城里,还有一人能降拿住她。”
“你说是知府夫人?”
“是啊,她可是凤红羽的姑姑。”
。
金陵城外一座山谷里。
王生与几十名暗龙卫正候着他们的主子。
慕容墨身着墨色云锦披风,缓步而来。
前一晚下过大雨,山路泥泞,但他走得依旧从容。
这处地方,说的是山谷,其实是几百年前一位妃子的墓地。
“主子。他们藏得真隐蔽,二十万两,一两不少呢。不过,还是逃不过我王生的眼睛。”王生喜滋滋的说道。
“嗯,马上调换过来。”
“是。”
。
绿苑东边大卧房里。
竹韵见慕容墨不在,才敢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小姐。”
“查得怎样,那个罗家大少在哪儿?”
“奴婢打听过了,他没有老婆,每天会在午饭后,到城中一家叫卧红园的青楼里混一下午。”
“走,去会会罗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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