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昱对她好,凤昱死。
凤昱死时,凤府的老夫人,也是这般说过她,说她八字太硬。
说她嫁进凤府后,二房里的姨娘们,就老是流产。
虽然在今天春天时,查出府里姨娘们的流产,来自二夫人的暗手,但她前些年,还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凤红羽正挽着阮雨宸的手,明显的感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此时在大街,吵嚷起来,未免让人看笑话,因为牵扯的事情太多,一时难以说清。
凤红羽忍着怒火,飞快地朝竹韵使了个眼色。
竹韵会意,悄悄地走到阮五小姐的身旁,手指一翻,一柄小刀现于手上,然后又飞快往她后背的衣襟上一划,同时伸手一扯她的衣襟。
做完这些,竹韵又快速地闪身离开,藏进了人群里。
两个动作,对于高手来说,只是一个眨间的时间。
况且,人又多,谁也没有注意到竹韵的出手。
阮五小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变了脸色的阮雨宸,忽然发现身上一凉。
通身的衣衫已滑落到了脚边。
从脖子到脚,无一不呈现在路人的面前。
她吓得转身就跑。
却又哪里跑得掉?
因为这是在大街上,围在周围的,不乏有市井混混等泼皮无赖男子。
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啧啧啧,这身段,可比卧红院的头牌还要好呀,哎,她头上戴着斗笠,面纱遮着脸,不知长得什么样?”
“取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哄笑着,将她的斗笠抢走了。
竹韵对身旁站着的一个叫花子低声说道,“那是阮通判家的小女儿,阮府排行第五,人称阮五小姐。”
“啊,是阮五小姐啊。阮府的小姐!”叫花子兴奋嚷叫起来。
阮五小姐羞愧得恨不得钻到地里藏起来。
人群外的阮雨宸,只淡淡看去一眼,拉着凤红羽的手,“走吧,小羽。”
两人坐进了马车,竹韵和益青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朝益鹰招招手,也坐进了马车里。
很快,马车离开了街市。
车外的街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车内,格外的安静。
“大嫂。”凤红羽眸色沉沉看着阮雨宸,“阮家,马上就会迎来一场暴风雨,我担心你的安全,你还要住在里面吗?”
“小羽,你都知道了些什么?”阮雨宸没有震惊,而是平静的问着凤红羽。
凤红羽要不是刚见到阮雨宸同那药铺的老掌柜侃侃而谈,她差点以为这个不是阮雨宸。
“大嫂,你也知道阮府在金陵城百姓中的地位,但阮府现在当家是阮二爷,阮二爷又与陆知府是两路人,陆知府很可能借这次金陵税银丢失一事,对阮府打压。
而且,阮二爷和你父亲又有了矛盾,只怕,你父亲也会下暗手了,我已发现你父亲派人去寻找杀手了。”
阮雨宸的眉头赫然皱起,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父亲想对小叔下杀手,早在六年前,就起了杀心,我之所以嫁得远远的,是不想连累小叔,让他一个人逃掉。
他却说,他哪怕是死,也不会离开阮家,离开金陵。他那般执着,我怎能看着他被我父亲害死而无动于衷?我得帮他!”
这又是两个心比金坚的人,凤红羽在心中一叹。
“大嫂,那你打算怎么做?”
“父亲会在九月二十八那天,开一次族老大会,勒令小叔交出帐册和印章。他在暗中联络一批人,我也要联络一批人。我不能让小叔的心血白白被折腾没了。”
凤红羽抿了抿唇,“大嫂,恐怕事情牵扯的并不只是阮家的事,阮家影响太大,朝庭已经注意到了,皇上派了羽林卫头领柳清泽来了金陵城,朝庭会借阮通判没有查到税银下落为由,而借机对阮通判和阮府进行打压。”
阮雨宸听完凤红羽的话,她的脸上,并没有畏惧之色,反而神色平静。
“该来的迟早会来。金陵城里,有声望的,不是姓阮,便是阮氏的亲戚或老太爷的门生。树大,早已招风了。
奶奶和爷爷,在生前就曾对我说过,阮家要么稳住整个金陵城的人心,要么赚足金陵城的银子,方可在金陵城立足。
但银子是赚不完的,而人心,不难赚到!阮家人的免费药铺,二十年前,就已在金陵城里遍地开花。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一人知道。而那些铺子的掌柜,都是爷爷生前留给我的人。”
凤红羽哑然看着阮雨宸,想着罗家为什么非得娶阮雨宸了。
阮雨宸果然不是个平凡的女子。
她的手里,有着阮家老太爷太夫人留下的无形资产给她。
施舍多年,主家有难,他们哪怕是石头心做的人,也会出来相助。
而阮云枫喜欢着阮雨宸的事,又并不是个秘密。
这两人,虽然平凡普通,却一个掌着金陵城大半的财富,一个掌着金陵城大半的人心。
要是两人结为夫妇,金陵城等于他二人说了算。
偏偏阮雨宸又生了个凤氏的曾孙,朝廷担心资产将来落入凤府。
偏偏凤府的手里有着十万的凤家军,更是皇家人的心头刺。
要是再丢失一个富庶的金陵城,远在京城的皇上,能睡得安稳才怪。
所以,才有了这出税银丢失案。
将阮雨宸送回了阮府,凤红羽对赶车的韩大说道,“带我去见找那个罗大公子。”
韩大眨了眨眼,“小姐,你找他做什么?那家伙就是个登徒子!”
见到羽小姐时,那双眼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挂在羽小姐的身上就不下来了,着实让人厌恶。
“有人不得安生了,又来找大嫂的麻烦,我得让她再尝尝苦头。”凤红羽看了一眼身后的阮府,冷冷说道。
竹韵知道凤红羽说的是谁,马上嘻嘻一笑,“走吧,韩大,有我竹韵在,罗横敢对小姐不敬,我就挖了他的双眼!”
韩大呵呵一笑,“就你?拉倒吧,我往罗横的面前一站,他就得跪下喊我一声韩大爷!”
“吹吧你!”
“你才吹!”
凤红羽好笑的看着斗嘴的二人,她伸手拍拍车壁,“走吧,你两个再吵下,天就得黑了!我还怎么找人?”
“走了!”竹韵朝韩大翻了个白眼,“我就没错见罗二吹过牛!”
“他就是个滑头小子,他吹牛的时候,常说自己的太上老君投胎转世!我还玉皇大帝投胎!”
“呵呵——”
两人一个坐车里,一个坐外边赶车,还不忘吵几句。
凤红羽只当解闷,没管他们。
。
罗横在金陵城开着几家铺子,找到他并不难。
凤红羽走进一间罗家酒楼的二楼帐房时,罗横正坐在屋子里,独自一人摆弄着一副龟壳占卜。
他近些日子一直走背运,他得好好算上一卦。
“罗大公子。”凤红羽站在门口,淡淡开口。
罗横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凤红羽,那肚子里的心都要惊得蹦出来了。
一双眼,直直盯着凤红羽,眼珠子都忘记了转动。
韩大以为他是看着凤红羽想入非非呢,冲上前,就是一拳头。
罗横不会武,直接被打得撞到了对面的墙上,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为什么打人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韩大吹着拳头,扬眉冷笑,“小爷的拳头就是王法!记着,下回看到凤大小姐的时候,眼睛只能看自己的脚。”
罗横哼哼着点了点头,再不敢看凤红羽,忍着疼问道,“凤大小姐,我同你无冤无仇,你老是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特意来找你,我是路过这里,上来跟你说你件事。”凤红羽笑吟吟说道。
竹韵掏出块帕子,在一张凳子上仔细的擦了擦,才扶着凤红羽坐下。
“事?什么事?”罗横忙问,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不是简单的事。
“就在刚才,我路过长兴街保和堂的时候,看见你的未婚妻发疯了,当着一堆男人的面,将衣衫脱了个干净,连亵衣亵裤也不利外。”
罗横眯着眼,“凤大小姐,我的未婚妻,谁啊?”
凤红羽一笑,“罗大公子,这不就是昨天的事吗?你怎么忘记得这么快?是阮家五小姐啊!哎,她同一众男子在大街上相护调笑,玩得正开心呢,你要是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看到。
怎么说,你的干奶奶,也是我的继祖母,算来都是亲戚,我才来通知你。”
罗横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当众脱衣?阮家小姐真是不要脸!
“我要去找卫王,我不要娶阮家小姐了。”罗横当即叫嚷起来。
“除非你不怕卫王将你扭送到牢里去!”凤红羽扯唇一笑,“卫王有个最大的爱好,便是做媒。你退婚不娶,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他还会饶你?”
罗横咬牙冷笑,“那样的女人,我要是娶回来,我不得被人笑死?我罗横还要不要在金陵做生意了!”
“我有个主意!”凤红羽淡淡扬眉。
“什么主意,快说!”罗横烦躁的甩着袖子。
“纳为妾不就得了?”凤红羽笑眯眯地说道,“阮家两位小姐的姿色,还是不差的。妾么,收在屋子里,不出门,谁知她以前干过什么事?这样,你就不会得罪卫王了,还能得阮家一笔嫁妆!”
罗横眼睛一亮,“对,只能是妾!”
阮家两姐妹两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接到阮雨宸和凤红羽,害得他差点被容王杀了,他的确得羞辱羞辱她们!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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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阴谋,酱紫。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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