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想知道那双鞋子的事,居然屈尊前来见小姐,呵,自找的。
凤知音跟着竹韵,在府里蜿蜒而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静园后院的花园里。
容王果真有钱,一座别院,建得跟凤府的规模差不多了。
凤知音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嫉妒,只盼着太子早日凯旋回京,接走女儿。这样,她就是太子的丈母娘了。
她也要盖一座跟凤府一样大的府邸。
凤红羽笑着站起身来,“呀,姑姑怎的来看小羽了?应当是小羽去见姑母才对的呀?”
凤知音忍着怒火,该死的妮子明明在府里,却不见她,却说什么出门了,分明是在羞辱她。
等她查清了这双鞋子的事,再收拾凤红羽不迟。
“还不是因为你送的那盒礼物?”凤知音往屋外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来,才讪笑问道,“小羽,你送一双旧的男子鞋子给姑姑,是何意思?”
凤红羽眨了眨眼,睁大眼说道,“姑姑,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啊?”
凤知音的心头咯登了一下,还果然有问题。
她摇摇头,“你这孩了别逗姑姑了,快说吧,是怎么回事?”
“其实……”凤红羽抿了抿唇,浅浅一笑说道,“我也不知是大事还是小事,这双鞋子是从阮府里找到的。”
“阮府?”凤知音一愣。
凤红羽又道,“我的奶娘翠姨不是在阮府里服侍着大嫂么,阮府里阮老夫人出事那天,府里搜寻谋杀阮老夫人的证据,给找出来了。”
“……”
“翠姨说,鞋子像是姑父的。而姑父的鞋子在阮府里找到,难免让不怀好意的人见了传出些说法,就拿来给我,我才送还给姑姑的呀!”
凤知音的心,顿时乱跳起来,“鞋子从阮府的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阮夫人的床底下,还用一个上等的盒子装着,哦,就是我今天送给姑姑的那个锦盒。”
阮夫人的床底下?
凤知音的脑袋嗡了一下。
那个贱人!
“小羽。”凤知音忍着怒火,又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翠姨,鞋子是她找出来的。”
“好孩子,这件事你别说出去,这是阮通判在陷害你姑父呢。”
凤红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说。”
凤知音又随意的客套了几句,匆匆离开了静园。
竹韵从隔壁耳房里闪身出来收茶碗,说道,“小姐为什么说鞋子是从阮家搜出来的?直接说是牢里得来的。让姑太太马上去找阮夫人麻烦呀? ”
凤红羽微微一笑,“我呀,我得让我这位姑姑焦急得日夜难寐。让她死劲的猜去!一个外府的妇人藏着她夫君的鞋子,这里面,任谁想想都会想出一点故事来!”
老夫人柳氏,让爷爷四十五年活在愧疚之中,搅得凤府四十五年不得安宁。
老夫人的女儿凤知音,也跟着老夫人一起欺负着凤府里的人。
她哪能让这些人快活?
凤知音几次三番的暗算她,那些账,她还没一一清算呢,怎能这么便宜那些人过着好日子?
她得让凤知音日日煎熬着。
她得借这一双鞋子,搅得凤知音不得好过。
慕容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
他往前方小径上看了一眼,问道,“小羽,你姑姑来过了?”
凤红羽捧着茶碗嘻嘻一笑,“对呀,我将那双鞋子送给她了,又不说原因,她便火急火撩的赶来问我了。”
慕容墨往她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闲闲替她剥着杏仁,轻笑道,“调皮!你告诉她鞋子的来历了没有?”
“为什么要告诉她?”凤红羽一笑,“她们一家子将我爷爷折磨得还不够吗?我得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活在水深火热里。”
。
凤知音离开凤红羽后,只觉得自己的两耳内,翁翁响个不停,脚也似踩在棉花上一样。
兰婶扶着她,“夫人,你还好吗?”
凤知音咬牙,“走,回府!”
她的脸上布满着愤怒与震惊,兰婶吓得不敢多问了。
。
凤知音晕乎乎回到知府府邸的后堂,可巧,陆志昌刚从前面的衙门里下堂,也回了房间。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闷坐在屋子里?”陆志昌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伸手一撩被子,坐到了桌子边,随手拿过一个小火炉放在手里捧着。
凤知音没说话。
陆志昌又道,“哦,对了,卫王说喜欢狩猎,你给准备一下吧。亦清出门游学不在府上,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可以让阮通判的儿子阮庚生来相助。”
“……”
“他现在是阮氏新任的族长,我这知府正好借此将他拉到手下。阮通判是个无能之人竟给我惹事,看他儿子还算机灵,将来一定是个有用之才。”
凤知音忍了忍,道,“老爷为什么看好阮家儿子?”
陆志昌脸上讪讪的,说道,“你也知道,阮氏在金陵的地位不可小觑,若是不拉笼着,本府这个知府,哪里好当?”
拉笼,这是看到姘头的份上吧?
凤知音怒得想冲到陆志昌的跟前扇他两个大耳光!
这个伪善的男人,居然背着着她,同那个蕴娘一直来往着!
他当初不是休了她,退了婚吗?
难道是骗她的?
“老爷,前几天,为妻给你新定制的那双鞋子呢?”凤知音忽然说道。
也没看陆志昌,而是低着头,编着一只小缨络,装着随口一问的样子。
“鞋……鞋子?”陆志昌一怔,坏了,还在蕴娘那里,“你问这个做什么?鞋子么,自然在书房里,一会儿让陆福找找看。”
“为妻想再给你做一双,鞋子店的师傅说,要照着样子做,所以才问你鞋子。”
“原来是这样。”陆志昌点了点头,他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水,找了借口说还有要事要处理,匆匆离开了屋子。
凤知音将手里的缨络往桌上狠狠的一拍,“呼”的站起身来,悄悄跟上了陆志昌、
果然,她一问鞋子,陆志昌就变了脸色,这是心中有鬼呢!
凤知音一路尾随着陆志昌。
只见他坐了轿了,竟往牢房的方向而去。
好在知府的衙门与牢房隔得并不远,也只在府邸的一侧,凤知音没有坐轿子,一路小跑着跟着。
陆志昌急于想拿回那双鞋子,命轿夫走得很快,并没有发现凤知音在他身后跟着。
进了牢房,值勤的衙役们看到凤知音,自然不敢拦着,全都放了行。
凤知音跟着陆志昌,一直走到牢房的最里头。
只见陆志昌,伸手在墙壁上的一个铜灯架上转了转,一堵石门滑开了,他又伸手敲了敲,低声说道,“是我!”
一扇木门从里打开了,陆志昌走了进去,但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脸上神色有些焦急。
木门关上后,陆志昌又关了石门。
凤知音一直隐在暗处,等着陆志昌走过去了,她才闪身出来。
她仿着陆志昌的手法,打开石门,伸手敲了敲木门。
木门开了。
一个妇人带着娇啧的声音说道,“你忘了什么东西吗?你呀,总是这般……”
妇人的话没有说完,而是忽然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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