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宸的身子瞬即僵住,连眼睫都忘记了眨,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昱,凤昱!
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这辈子认定的唯一的男人!
她的相公!
她儿子的父亲!
她以为再也看不到的男人,这会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没有失忆?他自称昱!
见她两眼发直,一副惊愕的样子,显然,她被他的话惊住了。凤昱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弯下腰来,伸手握着她纤细的手指,然后,紧紧的抓住。
“走吧,到我们自己的家里去。”
阮雨宸却坐着不动,缓缓地将头低了下来,还叹了口气。
凤昱的手没有拉动她,便回过头来微笑道,“怎么啦,在生我的气?”
阮雨宸咬了咬唇,强忍着眼泪,没有让之流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冷笑说道,“北院王的名字,不是叫北笙吗?怎么会叫昱?据我所知,这世上叫昱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快两年了。”
说完话,她又用力往回抽手。
她鼓着腮帮子,一脸的倔强。
奈何凤昱的手大劲大,将她的小手握住后,她怎么抽,也抽不动。
恼恨之下,阮雨宸站起身来,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用双手去使力。
也不知是凤昱被她的样子惊住了,没有使力,还是故意为之。
阮雨宸这么一使力,将凤昱拉向了怀里。
凤昱个子比她高出一头,这么直直扑来,阮雨宸哪里抵挡得住?身子被撞了个满怀,脚下站不稳,直直往后倒去。
而且,她的手还抓着凤昱的手腕,结果,两人一起倒向了后面的床上。
好在身后便是软软的被子,阮雨宸并没有摔疼头。
但也受了惊吓。
她恼恨的想跳起来,上面的凤昱却压着她,她一愣,唇被盖住了。
久别的,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住。
她惊得忘记了呼吸。
接着,便是铺地盖地的吻,从唇瓣,到脖子,到下巴,到鼻子尖,到眼睛,到耳垂,凤昱的一只手钳着她的纤腰,一只托着她的头,仿佛要将她吃进腹中的吻着她。
阮雨宸心中有怒火,起初是拒绝他,咬紧着牙,不让他攻入。
但她小小的拒绝,哪里抵挡得了他的热情?很快,她就投降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全输了。
身子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他。
可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越流越多,最后,仍是哭出声来。
“宸宸,对不起。”凤昱伸手拭掉她的泪水,“对不起,让你委屈了。”
阮雨宸不说话,只是哭。
凤昱便又开始吻她,他低低说道,“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泪水,没有下回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了,好吗?陪着你,和我们的儿子。那小子还在京城吧?过些日子,我想法接他过来。”
阮雨宸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她也哽咽得没法说话。
那年,当他告诉她,他是北地的一位守城将军,娶了她也会是聚少离多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他。
可真正嫁了,她心中还是生起了怨恨。
他不管不顾的上战拼杀,将自己的生死抛到脑后,可知她在担心?
每回他离开,他总是笑得云淡风轻,“宸宸,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是的,身体没有少哪个部件的回来了,可身上多了不少的疤痕。
那数不清的刀痕和缝过线的旧疤,看得她心惊。
最后一次,他吻着她的肚子,他说,“我会回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可是呢?
她等到儿子都会走路了,都会喊娘了,喊爹了,都没有等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凤昱见她渐渐的平静了,微微笑道,“走吧,和我住在一起。”
也不等阮雨宸回答了,他起身后,将阮雨宸从床上抱下来。
阮雨宸脸上一窘,伸手推开他,“谁说我要跟你走了?我不走!”
凤昱笑了,“这间宅子,将来要作他用,小羽有事迟早也要离开,你一人住在这里不怕?”
阮雨宸一愣,是呀,当初跟小羽说好了,她找到凤昱后,就让小羽回赵国去,小羽还怀着孩子呢!
凤昱又道,“就算你不怕,可我担心你,这里是北燕,可不是赵国。”
阮雨宸抬头看他,男人的目光,温柔得能使人沦陷进去。
凤昱缓缓抬手,将她耳边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别好,又理了下被他揉乱的衣襟,“而且——”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低哑着说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哪儿都想——”
阮雨宸呼吸一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从她唇上挪开,微笑道,“走吧,虽说,我们已是老夫老妻了,温存不急于这一时片刻。但现在是和亲公主的大婚,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吉时也不能误,几时拜堂,几时洞房,得按着规矩来。你说是不是?宸宸?”
阮雨宸一直未说话。
她现在也不晓得,是要跟他闹一场呢?还是抱着他,说,她也很想他?而且,是那种想到骨子里的想。
可她心中还是不痛快呀,谁叫他忽而死忽而活,活了还气她将她吓着了?
阮雨宸的手,被他牵着,脚步不由自由地,跟着凤昱往外走,脑袋里一片混沌。
他的手指修长,正好将她的手指全都握住,很暖。
有多少日子,没有被他握着手走路了?
他忙于战事,每回回京,住不了几日,都是匆匆离去。以至于,他们忙得连孩子都生晚了。
卧房外,小丫头益朱和荷影,还有凤红羽,几个人正站在廊檐下,说着什么。
益朱见二人一起出来,马上说道,“大小姐,他们出来了。”
荷影捏了捏腰间鼓鼓的荷包,那里装着凤昱刚刚打赏给她的一袋金币,笑嘻嘻道,“大少爷,大少夫人。百年好合,恭喜恭喜。”
“嗯,现在,是不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凤红羽笑道,“大哥大嫂,红包回礼我不要了啊,你们再给我生个侄子或是侄女给我玩,我就十分高兴了!”
阮雨宸脸一红,目光往凤红羽的肚子上转了转,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唇型说道,“要生,你自己生呀。”
凤红羽抿着唇,朝她眨眨眼。
阮雨宸窘着脸,将脸慌忙别过去。
随侍的益朱,跟在阮雨宸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见他们走远,荷影扶着凤红羽,说道,“现在,大少夫人跟大少爷团聚了,小姐,咱们也该回赵国了吧?”
凤红羽却摇摇头,“不,事情还有很多。您忘记了冷剑来赵国的目的吗?还有,老爷的尸骨还在北燕呢。”
荷影叹了口气,“可是小姐,你现的身子……”
凤红羽低下头来,她的肚子并不十分的明显,大约个子瘦削,又穿着宽大衣衫,并不显怀。
“并不碍事,再过上两个月也没有关系,这期间,太子说不定就找到了。”凤红羽道。
好不容易进了北燕,哪能一事无成的离开?
混进来容易,但想光明正大的在北燕大都行走,就不容易,她现是和亲公主的侍女,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十分的重要。
……
阮雨宸被凤昱牵着手,缓缓朝前宅而行。
她不是初上喜轿的小姑娘,但从后宅走来,一路上都有仆人在指指点点,她还是窘迫得不行,再加上刚才哭过,她自己都感到自己的样子很狼狈。
可北燕不兴顶盖头,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凤昱往前走。
这时,她的耳中隐隐听到有人在议论。
“瞧,永定公主的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这是伤心的哭过了吧?”
“听说,北院王会同时娶萧二小姐进门,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娶,这在我们北燕没什么,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听说,在赵国可不兴这样,她是委屈得哭了吧?”
“在赵国,男子一般只有一个夫人,丈夫娶的其他女人,只能是妾。再说了,这位可是公主,在赵国,公主的相公,是不能娶妾的,除非,得到了皇帝和公主的同意。可到了北燕,由不得她了,她不伤心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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