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远点,栗子苞扎手,砸到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离得远,砸不住。”
赵振国带媳妇儿上山,主要也是让她散心。
见地上掉的栗子苞不少,便索性不再敲树,转而捡起栗子苞。
栗子藏在栗子苞中,而栗子苞是带刺的,赵振国可舍不得把媳妇儿的手给扎了。
他自己也没直接下手,而是用火钳子夹着栗子苞往背篓里扔。
让宋婉清在旁边坐着看,她怎么也坐不住,非要抢过火钳子来帮忙。
今天上山,赵振国让宋婉清穿上了橡胶底的靴子,就怕栗子苞扎破鞋底子。
宋婉清脸上的笑都没听过,她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栗子树,栗子苞里面得有五六个栗子,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满地的栗子,都是她的,她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板栗都带回家。
两个背篓都满满当当的,宋婉清还是舍不得走。
“我们明天再来捡好不好?”宋婉清扭头问赵振国。
赵振国伸手把媳妇儿头上的干草捏掉,打了打她身上的灰,笑道:“你不是说总让大嫂帮我们带孩子不好么?”
宋婉清看看掉在地上的板栗,舍不得走。
“放心,媳妇儿,浪费不了,小松鼠还会吃呢。”赵振国安慰道。
宋婉清还是有点舍不得。
“行吧,媳妇儿,咱们先回去,明天我再来捡。”
宋婉清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赵振国看在眼里,满心都是欢喜。
汗水将她几缕发丝粘在了耳边,清秀柔美的脸庞因劳动而泛着红晕,弯弯的眸子里满是满足与快乐。
赵振国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媳妇的脸颊,柔声说道:“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怕你累到了。”
休息片刻后,赵振国和宋婉清启程下山。
背篓中满载着刺手的栗苞,尽管赵振国心疼妻子,也不敢再提议让她坐进背篓里由他背下山。
赵振国砍了根树枝,削了削,充当临时扁担,挑起了两个背篓。
他们选择了一条新路,赵振国想借此机会带宋婉清熟悉路况。
宋婉清仔细观察四周,用心记住每一处特征,比如那块形状奇特的巨石,或是那棵横卧路旁的古树。
这条路虽然更长一些,但比上次走的那条陡峭小径好走许多。
宋婉清还记得上次,若不是赵振国几乎全程搀扶,她背着野梨差点从陡坡滑落。
这次回家比上次稍晚,到达半山腰时天色已暗。
不过,赵振国在夜色中也能辨明方向,宋婉清是第一次天黑了还在山里走,虫鸣、兽嚎,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她害怕得紧紧握住赵振国的手。
回到家,宋婉清疲惫至极,连进屋搬凳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坐在屋檐下,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还微微颤抖。
小老虎在她身边活泼了一阵,见她不理睬,便安静下来,趴在旁边偶尔抬头望她。
赵振国知道自己媳妇肯定是累了,进屋取了块干净的毛巾,浸湿拧干后递给她。
宋婉清双腿发软,脸颊还泛着红晕。接过毛巾,她用手肘支着膝盖,把脸埋进凉爽的毛巾中,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先坐会儿,休息一下。”赵振国轻声说。
“嗯。”宋婉清应道。
赵振国把前一天剩的饭热了热,端来给宋婉清。
宋婉清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想让赵振国先吃饭,她去赵大嫂那里接女儿。
赵振国把碗塞到她手里,说自己去。说完就叮嘱小老虎守着宋婉清,自己大步流星的出门了。
宋婉清后悔让赵振国带自己上山了,体力不行一直在拖后腿。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都不跟赵振国上山了。
当赵振国和宋婉清完成洗漱躺上床时,夜色已深。宋婉清依偎在赵振国的胸膛,外界的喧嚣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安睡,次日晨光未破,赵振国便悄然起身。他轻吻了熟睡中的宋婉清两下,然后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将她放回枕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移步至床尾,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双脚。
对于不常走山路的人来说,双脚都难免会磨出水泡,甚至有时会磨出血泡,更加疼痛。
睡前,他不顾宋婉清的反对,坚持检查了她的双脚,为她挑破了水泡,并涂上了止血藤,看起来效果颇佳。
赵振国端详着宋婉清的双脚,十个脚趾圆润可爱。
他也后悔带媳妇儿上山了,这么好看的脚,跟他上山捡板栗,看成啥样了。
睡梦中的宋婉清本能地蜷缩起脚趾,嘴里含糊地呢喃了一句。
赵振国不敢再打扰,轻轻将她的双脚放回被窝,然后起身穿衣,收拾好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赵振国洗漱完毕后简单做了顿早饭,也给刚从柴堆里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小老虎喂了些食物。
用餐完毕,天边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此时卧室里也传来了动静。
赵振国拎着箩筐准备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赶来。
赵振国心中一凛,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院门。
外面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其中夹杂着焦急、慌乱甚至还有一些哭泣声。
拉开了门栓,噗通,一个中年大婶跪在他的门口,双手紧紧抓着衣襟,脸上满是泪痕和尘土,显得异常狼狈。
赵振国被这一幕给跪懵了。
这谁啊?不是村里的,但是又有点熟悉。
自己欠这大婶酒钱还是?
叠加了两辈子记忆的赵振国,想不起来自己干过什么混账事了,脑子有点锈死。
大婶见到赵振国开门,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抓住了他的裤腿:“兄弟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啊!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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