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禹极其阴鸷的盯着李司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司枫苦笑,“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个错,错的离谱,还伤到了很多人。”
“你最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我灭掉,以后我若是再见阿襄受委屈,就不是今天揍你那么简单!”
“她已经不是南庭襄!”李司枫冲着南庭禹大吼,“如果她只是以前的南庭襄,我也不会对她产生这种不该有兴趣,可是她不是她。”
南庭禹冷笑,“是啊,她现在是齐王妃,又怎会在是之前的南安郡主呢?”
“你根本就不明白。”李司枫无助的双腿蜷起,臂肘顶着膝盖,将手埋入发间。
“我有什么不明白,你对阿襄产生的不该有的感情,她……”
“她不是南庭襄!”李司枫打断他的话,“南庭襄早就死了,在她出阁的前一天就死了。”
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道惊雷,南庭禹整个人愣在那里。
良久才回过神,“你,你说什么?”
李司枫笑得悲苦,“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自从嫁到齐王府后,她的性子就变了很多,比以前漂亮了,也聪明了不少,而且还能帮助我大理寺查案,你作为她的哥哥,就一点疑心都没有吗?”
南庭禹彻底失神,上次听说李司枫请旨,让贺兰长苏加入他大理寺查案,他确实起了些疑心。
可后来一想,或许是因为官家事情难缠,其中或许有什么玄机他不知道,就没多问。
在回想起南庭襄出阁那日之前,春桃着急忙慌的回到南王府,声泪俱下的诉说着郡主身亡……
如今想起确实疑点重重,可南庭襄死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知道?
“长苏……”南庭禹心下一惊,连忙看向李司枫,“贺兰长苏也知此事?”
李司枫点头。
南庭禹彻底绷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们瞒着我们南家瞒的好惨啊!”
脑中的思想已经混作一团,南庭禹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想到客栈中的意欢。
“那……那现在的那个齐王妃是谁?”
“意欢。”
“意欢?”南庭禹一愣,觉得此名很是熟悉,“是阿襄之前养的那只猫?”
李司枫点头,“她是一只妖,但她天性纯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而且她代替南安郡主嫁给贺兰长苏,只是为了查出南安郡主的死因,可凶手伏法之后,有些事情就不是她能掌控。”
李司枫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南庭禹不要怪罪于意欢。
毕竟意欢现在走投无路,如果南家带对她施压,怕是真的承受不住。
南庭禹果然有所动容,眼底涌上几分不忍,“她只是一只猫,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她懂得感恩。”
大雨渐小,淅淅沥沥的雨水划过二人中间。
李司枫接着道,“南安王已经上了年纪,如果在这个时候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谁能够保证他会安然度过余生,南安郡主养育意欢六年,意欢对南安郡主的习性知根知底,模仿起来可谓无人可以发现。”
是啊!
这小半年意欢也回过南王府几次,可每次她都和以前的南庭襄分毫不差,就连说话声音以及下意识动作都学到了精髓,完全让人看不出是假的!
南庭禹也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嗓音中带上了几分沙哑,“你们考虑的还真周到。”
李司枫不明其意的看着他,“你是打算告诉南安王真相?”
南庭禹起身,似松雪般的脊骨在此显得内般无力,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阿襄是我南家的人,带我去找她。”
李司枫起身,穿过大堂的时候,宋天宝连忙备上了干衣服和姜汤。
他们一样没接,雨已经渐小,二人一句话没说就又入了雨中。
到达墓前时,雨已经停了。
李司枫道,“南安郡主的名字还不能显于人前,这个墓没有碑,地方是贺兰长苏选的,下葬仪式也是按照王妃的一切操办,并没有委屈了南安郡主。”
南庭禹依旧一言不发,就那么怔怔的立在墓前。
宋天宝从远处赶来,手中拿着披风给二人披上。
“两位爷,现在天冷了,你们刚又淋了雨不换衣裳,再不保暖可是要病了。”
没人回应他的话,李司枫他的抬手让他退下。
走到南庭禹的身边,“在整个事件中,意欢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成亲那日我两次拦轿就是察觉出了她身上有妖气,可她极力克制住了一切,并化解了危机,那时候她信不过我大理寺,想以自己的手段来报仇,但后来才发现自己力量薄弱,不得不与大理寺联手。”
“阿襄是被何人所害?”南庭禹声音疲惫又沙哑。
李司枫把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刚下过雨,山上起了雾,云中雾里似仙境一般。
“是妖,名为画皮怪,被意欢杀了。”
南庭禹听得拳头一紧。
李司枫接着道,“那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大理寺对城中的百姓下了禁令,原本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捉捕画皮怪,意欢却阻止了我们,她骗过了我和贺兰长苏,独自一人去与画皮怪作战。
那天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我们去街上寻人的时候发现她的,作为南家的猫,她尽忠尽职,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怪她,贺兰长苏也是被她打动的,她平日里乖巧可爱,做起事来又那样的认真,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南庭禹的拳头松开,心里知道李司枫对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意欢求情。
可正如他说的那样,作为一只猫,她尽忠尽职,他又有何理由去怪罪她?
而且眼下这块墓地依山伴水,又很清静,阿襄在此地长眠,想必也很安心。
“回去吧。”
南庭禹的声音尽显疲惫,却没了之前的怒气。
李司枫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南庭禹就接着道,“此事不得对外人提起,包括意欢和齐王。”
李司枫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颤着的话语里尽显感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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