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上……”
夏侯颀不顾身后的呼喊声。
他发了疯似的,朝着王祠外跑去。
背后,王祠上摆放的上百灵牌轰然倒塌。
他夺路而去,不知跑了多久。
身后,青妃的声音早已消失。
夏侯颀惊魂未定,他回过头来,看来一眼王祠。
可这一看,夏侯颀如遭雷击。
那口古棺竟诡异的跟随在他身后,如影随形。
“滚开,你给朕滚开!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朕?”
看到那口满身都是血色纹路的古棺,夏侯颀恍然大悟。
梦境竟是真的,什么祭品,什么先帝,全都是鬼话。
他到底在地宫里放出了什么恶鬼来,这古棺,竟是要吸食人的鲜血,才能真正复苏。
“夏侯颀,吾乃你之先祖。开辟大夏,用了无数人的鲜血,要复兴大夏,同样也是如此。暗之冥棺就要觉醒,最后就用你的真龙之体和真龙之魂,来唤醒冥棺吧。”
夏侯克的声音,自古棺里飘出。
说罢,那口古棺从天而降,穿入了夏侯颀的身体。
那一刻,夏侯颀觉得整个魂魄都被洞穿了。
他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想来时,人已经在夏阳宫,我身上毫发无伤,这一切都犹如梦一般。”
夏侯颀犹如梦呓一般,沉声说道。
可他知道,那并不是梦。
只因,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夏侯克的令牌就摆放在自己身旁。
“我的右手手臂上出现了一片冥纹,巴掌大小。再之后,就有人在冷宫发现了青妃的尸体。她的死状,和早前几日被发现的宫女太监的死状如出一辙。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唯有我知道,她是死于我之手。我让人将其送出宫去,我再回到了王祠,可那口古棺消失了。”
夏侯颀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之意。
他对青妃没有半点情意可言,可人却是因他而死的。
在之后,夏侯颀不死心,再去了一趟地宫。
“当我想再去找那地宫时,我才发现,地宫和地宫入口都消失了。从那之后,我经常神情恍惚,用宫里的人的话说,我疯了。”
夏侯颀也知,进入自己体内的那口古棺还会不会再行凶。
他强迫自己不入睡,想要保持清醒,防止体内的暗之冥棺害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状况也来越差。
暗之冥棺对其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迫于压力,他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太后得知后,也很是惊恐。
她偷偷找到了南无山的和尚,想要替其辟邪,可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伴随着夏侯颀“疯”的时间越来越长,整个夏宫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先是夏阳宫里出现了冥纹,再就是夏宫的城墙上,也出现了那些冥纹。
“我根本无法控制暗之冥棺,可不得不说,它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抵制了八卦天门。原本祝年玉想要将皇宫里的侍卫全都撤换成天门弟子,但是由于冥纹的缘故,不少天门弟子在宫中无端毙命。祝年玉不得已,只能是保留了一部分的兵力给我。”
夏侯颀虽然痛恨且避讳那些冥纹,可是他也意识到,在强大的孤月海和八卦天门面前,他若是没有了冥纹的保护,会更加无助。
可夏侯颀也知道,若是他一直守着冥棺的摆布,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杀人狂魔。
只因他已经发现,那些冥纹的力量之源,就是鲜血和元力。
夏宫里不断死去的人,就是最好的佐证。
这时候,一个让夏侯颀彻底沦陷的消息传来了。
他得知,叶凌月战死在神界。
几年来,自夏侯颀登基以来,支撑他努力下去的力量,就是叶凌月。
如今,叶凌月死了。
夏侯颀只觉得自己万念俱灰,再无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在绝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恰好那时,洛青和曾小雨进宫。
那时候的夏侯颀,大半时间都已经被夏侯克操控。
“这么说来,操控你的,一直有两股力量,一股是夏侯克,还有一股就是你体内的暗之冥棺?”
叶凌月听夏侯颀说罢,也不禁一阵诧异。
“不错,冥棺最初的力量并不强,它只能操控我的肉身,更多时候,是夏侯克蛊惑我的魂魄。那一日,那个叫做曾小雨的女方士出手时,夏侯克意识到,她是玄阴之血。对于冥棺而言,玄阴之血无疑是大补之物。他想要夺取曾小雨的血。”
夏侯颀那时也不知道,曾小雨和叶凌月有关系。
对于夏侯颀而言,死一个人和死两个人没什么区别。
直到叶凌月出手,叶凌月的符箓直接就击杀了寄身在灵牌上的夏侯克的魂魄。
“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其实当日我就在夏阳宫。”
叶凌月也没想到,个中还有那么复杂的关系。
“你出手时,我也一度发现了你的气息。可是很快,那气息就消失了。”
夏侯克一死,夏侯颀稍微恢复了一些神识。
他想要寻找叶凌月的气息,可体内的冥棺在夏侯克消失后,愈发活跃。
夏侯颀的肉身无法负荷,这才昏迷了过去。
“再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瑶池仙榭的人用了神魂灯替我聚魂。可我自知抵不过体内的冥棺的作用,已生了死意。在我弥留之际,一曲前世曲,让我回忆起了当初和你相遇时的情形。”
夏侯颀感慨不止。
说来也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
叶凌月恰好在那时也到了夏阳宫,想要寻找那块古怪的灵牌。
那一首前世曲,让夏侯颀的精神力空前凝聚。
他同时也感应到了叶凌月的气息。
夏侯颀发现了叶凌月后,欣喜若狂,他不顾一切,神魂离了肉身,前去寻找叶凌月。
“我的神魂发现了你之后,恰好遇到了南十四大师等人赶到。我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就偷偷藏身在了那块灵牌里,被你带了回来。”
夏侯颀的话,让叶凌月一阵唏嘘。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非是我一时不甘,打开地宫,那可怕的冥棺也不会出现,夏宫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夏侯颀说罢,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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