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开车回到城北，刚拐进胡同，四个人就闻到烤肉的焦香味儿。
“唔……好香……好香……我饿了。”李旺家边说，边贪婪的呼吸。
李旺民虽然没吱声，但深呼吸的声音也暴露了他。
两兄弟在小蛟县并没有断肉，但炖的和烤的比，那绝对还是烤的更受欢迎。
车子刚挺稳，小哥俩就默契下车跑到后备箱，门开拎上东西就往家跑，生怕晚一步少吃一口似的。程瑶看着两兄弟的背影，笑着摇头。李梁则是宠溺的说了句“臭小子”，便没再理会。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
“二叔可真厉害，我在房山头就闻到香味儿了。”
李槊看着小侄子的馋猫样，催促着说：
“赶紧进屋把东西放下，再去洗手，马上就能吃了。”
“哎，好。”李旺家说完，冲屋里喊了声“二姑、三婶儿”便乐颠颠回自己屋子。
程瑶二人进到院子，李槊笑眯眯又说：
“大哥，嫂子，马上就好，咱们是在屋里吃？还是在院子里？”
“院子里吧，这会儿背阴儿，凉快。”程瑶说完走到跟前，看着烤的油汪汪的羊腿，嘴角上扬说，“可以啊三槊，你这手艺都可以开店了。”
他就看李梁烤了两次便自己接受，后续这几次烤肉都是他来做。起先还有些不足，但后来一次比一次做的好，味道不仅香，烤的还火候始终。
“开店？别别别，自己家偶尔买肉烤着吃就算了，这要是开店，不出仨月就得关门，谁能天天去吃这个。”李槊忙不迭摇头。
其实人家说的也没矛兵。
即便现在大伙儿的日子都好过了，买东西也方便、不用票了，但像他们家这么频繁吃肉的家庭还是不多，毕竟都是精打细算，没人会这么抛费。
程瑶能理解，但李梁是不愿意李槊呛自己的小媳妇。
“你嫂子就随口一说，瞧把你吓得，没出息。咋就不能开店了，有钱人、吃得起的还是多数。”
李槊被怼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没敢子吱声。
程瑶无语的瞪了李梁一眼，然后搬个板凳过来坐下，说：
“店里最近咋样？没啥事儿吧。”
“放心吧嫂子，一切正常，还接了几个婚房的活儿，高林和黄茂林他们都过去了。哦，对了，茂林和曹桂芬分开了。”
“分开了？！为啥？”程瑶有些诧异，毕竟俩人处的很好，只是还没去过对方家罢了。
李槊微扯嘴角，一边给羊腿翻面、一边说：
“还不是老黄大哥和老黄嫂子！他俩前阵子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具体啥情况我不知道，但咱们都知道茂林那小子不敢和老黄大哥呛声，好像让桂芬受委屈了，之后小姑娘就不同意和他相处了。”
程瑶听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回答，直接气笑了。
这……这还不如不告诉她呢！
搬桌子出来的鲁桂珍见状，忙出声道：
“嫂子，家里电话安好了，要不你给城东挂个电话？”
程瑶一听这话，赶紧起身回屋。见箱盖儿上放着的用帕子盖着防止落灰的电话，拿起话筒，迅速按下号码。
片刻，对方接起电话，清脆的声音传来——
“您好，这里是捧程挽李照相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声音很陌生，应该是新招来的小姑娘。
“我找曹桂芬。”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我们店长在忙。”
“在拍照？那就等她忙完了告诉她，就说她师父让她回家。”
“师父？您是程姨！那我现在就去喊她……”
“不用、别喊，等她忙完直接过来。鲁世明在那边吗？”
“鲁哥在的，在的。”小姑娘一改状态，规规矩矩回答。
程瑶“嗯”了一声，“下午让鲁世明在店里盯着，告诉你们店长务必过来。”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小姑娘急急忙忙上楼，等曹桂芬拍完这组照片走过去，小声说：
“曹姐，刚才程姨来电话，让你忙完过去一趟，还是务必过去。”
曹桂芬正擦镜头呢，闻言说上的动作顿住——
“电话挂了？”
“嗯，挂了。程姨说让鲁哥下午在这边盯着。”
“知道了，我把这组拍完就走。”曹桂芬说完继续擦镜头。
她大概猜到师父找她的原因，虽说和黄茂林分开有些舍不得，可那天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她真的很失望。如果只是图这个人对自己好，嫁就嫁了，没有问题。但这个“好”的前提是他父母不在跟前，那这种“好”不要也罢。
鲁世明从一旁过来，轻声问：
“你没事吧，要不你现在就走，我来帮你拍。”
“不用，别临时换人，顾客该不乐意了。”曹桂芬摇头阻止，“我拍完就走，这边你盯着点儿，我差不多头下班之前就回来。如果没回来你就把门锁上，我回来自己开。”
“嗯，好。”鲁世明说完，转身“蹬蹬蹬……”下楼。
曹桂芬虽然心里忐忑，但给新人拍照还是十足十的有精神。各种情绪价值提供到位，后续拍摄倒也快了很多。等给他们拍完，曹桂芬连饭都顾不上吃，回屋换身衣服，就拿钱走了。
坐上公交就开始琢磨等下要如何跟师父解释，想了好多套说辞，可直到车子到达城北，她也没想明白。
在道儿边买了个西瓜，拎着直奔李梁家。还没等走进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儿，本就没吃午饭的她，这下走的更快呢。
推开院门，就看到李梁和李槊、袁勇几个，喝的面红脖子粗。
“桂芬来了，过来吃点。”程瑶边说边笑眯眯冲她招手。
鲁桂珍过来接下她手里的西瓜，进屋切了。曹桂芬走到程瑶身边刚要开口，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过来吃饭，你最爱吃的烤的焦香的羊腿，尝尝。”程瑶犹如没事人一般，递给她一块羊肉。
曹桂芬接过来咬了一口，不住点头道：
“还得是三叔烤的肉，真香啊！”
“香吧，香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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