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程瑶逐渐感觉到有压力。
既要帮忙搭配，还要告知价格，又要负责找货，更要留心别跑单……
眼瞧就快吃不消了，李旺男跟李旺君“从天而降”，瞬间缓解了她的压力。
娘仨默契配合，跟之前一样，7点40一过，店里就没什么顾客。
李旺君送走最后一名客人，程瑶让她把门插上，李旺男拉好帘子，娘仨一起坐炕数钱。
因为“开年福利价”的缘故，仅一个早上就卖了八百六十七元。
该说不说，这帮小年轻是真舍得往自己身上划拉。估计也是刚过完年，手头比较宽松。
这样的流水，瞬间冲散她所有的焦虑。
无论主街开多少家服装店，只要店里的衣服品质跟样式能够保证，还是不用担心的。
思及此，她长舒口气，起身给姐妹俩冲两杯麦乳精水。
“你俩吃早饭没？你二姑、三叔他们起来了吗？”
“我俩走的时候都没起，不知道现在起没起。早饭在供销社对面吃的，那边开了好几家早点铺子。”
听着李旺君的回答，程瑶终于明白李梁买完早点回来，为什么会说生意不好干。
原来不只服装店，就连早点铺子都有人开。
李旺男喝着甜甜的麦乳精水，开口道：
“妈，我俩不只买了羊架，还买了一条大草根，八斤重。我准备中午炖了，晚上吃羊架火锅。”
程瑶掏出三张大团结，塞给李旺男。
“你俩安排就行，这两天的饭菜都交给你俩，你们做啥我吃啥。别舍不得花钱，人家帮咱干活，得多吃好的。”
“放心吧妈，我会好好安排的。胡同还有卖蛤蟆的呢，明天买点回来酱焖。”
程瑶笑着点点头。
“对了，你俩回家前去趟书法老师那边，帮旺民、旺家约下时间。顺便问下以后周日能不能去，如果能就给他俩报名。你俩也去吧，跟着练练钢笔字。”
“行，那我俩现在就去。”
送走姐妹二人，程瑶把帘子拉开、门栓打开，继续做卫生。
翻乱的货架整理好，又往见少的格子里添些衣服。
半小时后李梁回来了，手里多个纸箱。
“媳妇，单大娘说不加人，怕新来的手生，糊不结实。我觉得人家说的在理，就让她现在天天带人做，能糊多少算多少，反正文具店跟影楼还没开张。”
程瑶看着纸箱上写的数字，“嗯”了一声。
“行，这些应该够顶一阵子，不加就不加吧。田家的东西你准备啥前儿去送？”
“现在，争取十点回来，这样不耽误干活。”
程瑶见他有了打算，赶紧用兜子装了两件毛呢风衣。黑色和暗红色各装一件。又把两个店铺的房本装好，一起递给他。
“送完东西去找田裕森，把文具店跟影楼都登记了。”
“那你多给我拿点钱，顺道把牌匾做了，图画好没？”
“画好了。”程瑶边说边撕下画本的中间几张，“文具店牌匾的大小，就跟这边保持一致。影楼的做大一些，还要做个侧导牌。”
李梁接过钱跟画，小心装好后就走了。程瑶把牛皮纸兜放在老地方，简单收拾一番，店里又上人了。
有的是真心诚意的买衣服，有的则是挑三拣四的嫌这嫌那，还有的过来“刺探军情”……
空闲时程瑶小小总结了一下，年前之所以生意很顺，是因为整个城北除供销社外，就她一家卖服装的。
现在一股脑冒出几家，而且价格都比她店里要便宜，自然就会磕磕绊绊。
不过好在她已经被早上的流水治愈了，所以任你如何挑剔，都不会心情低迷。
九点十分，李槊和李栗他们来了。刚好店里上人，所以陈勇伟拿了钥匙，跟李槊去隔壁等料，鲁桂珍和李栗留下帮忙。
二人虽然不会搭配衣服，但叠衣服、装袋，还是游刃有余。
送走当前这波客人，李栗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瑶。
“大伟回家就跟我说你不一样了，刚才亲眼目睹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要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我也心甘情愿的掏钱买衣服。”
“可不咋地，啥‘要对自己好一些’，啥‘结婚以后就舍不得’，还真是那么回事。至少现在让我掏大几十买衣服，我肯定不愿意。这省城的姑娘可真大方，花钱都不眨下眼睛。”鲁桂珍心有余悸的附和。
程瑶笑着指下炕上的书包，说：
“回去时把它们都拿着，孩子们每人一个。粉的是旺雪的，蓝的是旺家的，其余墨绿色的就随便分。”
“有啥区别吗？”李栗问。
“旺雪跟旺家的文具盒里没有钢笔，其他孩子的文具盒里有。”
鲁桂珍听完拿起个书包，见里面笔记本跟文具盒都有，瞬间不好意思了。
“嫂子，这都是店里要卖的，就这么给他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李栗赶忙开口打断：
“桂珍别说外道话，咱嫂子是他们的亲大娘、亲舅妈，这些是给孩子的，你别他们做决定。”
“二栗说得没错，想要别的肯定没有，但这些都是自家店里卖的，还能让家里孩子短缺？”
正说着，外面传来拖拉机的声音，赵老板匆匆进屋——
“梁子家的，东西都拉回来了，梁子呢？”
“我小叔子跟妹夫都在隔壁等着呢，直接卸货就行。”程瑶边说边推李栗跟鲁桂珍。
她是走不开，只能麻烦他们了。
李梁回来时还在卸料，不过有他在就稳妥多了，一切按照图纸走，正月十八肯定能开业。
店里又上波客人，程瑶再次忙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今儿白天的客流量比年前要好很多。虽然也有嫌贵、讨价还价的，但大多都很痛快的掏钱付账。
一整天下来特别累，但晚上数钱的快感，还是很安抚人。
来到隔壁，两个灯管已经换好，再加上屋子刚刚粉刷完，光线甚好。
李梁在刷门框，这是今天第二遍。明早再刷一遍，就可以摆架子、放货了。
“咋，今天冲着财神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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