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小龙人的举动也让戚长征多少猜到几分，几月前李孟尝曾起卦推演，确认土尊与阳尊已然伤势痊愈却未曾对外宣告出关，特传书询问戚长征意见，而戚长征斟酌之后回复只当不知，尔后便没有收到李孟尝传讯，也不知后续李孟尝是否还有起卦推演其他仙尊情形。

之前雷龙道尊的态度已经让戚长征怀疑雷尊也已伤势痊愈，小龙人引领他往雷山去，途中他试探询问，小龙人罕见没有给出答案，只说师尊过会儿便知，这样一来，戚长征已经基本确认此行是要与雷尊见面，而雷尊也极有可能伤势痊愈。

果不其然，抵达雷山之巅，就见到雷尊亲自于洞府前相迎，举手投足之间神采奕奕，隐有雷声轰鸣，又哪里还像是有伤在身。

“祖界少帝亲至，本尊伤势未愈未曾远迎，少帝恕罪，里边请！”

“鬼才信你伤势未愈……”戚长征心里诽谤，嘴上客套道：“岂敢岂敢，晚辈冒昧前来，不曾想打搅雷尊疗伤，是晚辈的不是。”

雷尊打了个哈哈，他本就不擅长客套，暴脾气才是他的本色，挥手说：“入内一叙。”

戚长征却道：“罢了，此来只为弟子霹雳破境，不敢打搅雷尊闭关疗伤，不过，既然见了面，晚辈为弟子讨要一滴精血也可。”

他这话一说，不仅小龙人愣在当场，就连雷尊也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连少帝的称呼也免了，“所言何意？我未明白。”

戚长征笑笑道：“为人师者当为弟子谋福，尽可能确保弟子安然突破。”

“怪异。”雷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说，霹雳是你弟子，却也是我的孙儿，血脉传承他父亦我儿，相同拥有我的传承血脉。”

“不同……不够。”戚长征说，“霹雳孕育万年，出生数百年不长，说明血脉传承有问题，我给过霹雳精血，那是在未融合阴阳之前，几十年过去，身高见长但缓慢，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在他融合阴阳之际再给他一次我的精血，你的精血视情形而定，或许需要，或许不需要。”

戚长征语气越来越不客气，小龙人太了解爷爷的暴脾气，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雷尊脸色阴沉，貌似有发怒迹象，却是取了一滴精血交给戚长征，回头进入洞府。

“为什么？我根本不需要爷爷精血。”回程途中，小龙人忍不住问道。

“平等对话的权力。”戚长征摸摸小龙人脑袋，“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为师虽为少帝，可一直以来九尊也没有真个把我当成少帝对待，他们看重的是少帝这个称呼，而不是我，包括你爷爷在内，甚至是你爹都不怎么把我看在眼里。至于精血，只不过是方式而已，可以是一件神兵，也可以是其他东西，只要你爷爷给了，我就达到目的。”

沉默好一会儿，小龙人忽然说：“你处心积虑。”

戚长征不怒反笑，“你分析看看。”

“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杨戬。”

“没礼貌，叫少帝。”

“别打岔。”

“好吧，你继续。”

“你是为了……天庭少帝，三年前离开风雷仙阵之时，你以败给广和为借口，要我安排再来雷山，从那时起，你便开始谋划。不许我在其他地方破境是因此，一直等到现在来雷山也是因此。因为只有我在雷山破境，当着我爷爷的面破境，你才最有把握说服他。”

“透彻！”戚长征赞道。

“我还能猜到为何索要我爷爷精血，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象魃阜。”

“这你都能猜得到？”戚长征一副惊讶的模样，啧啧有声，“为师低估了你，你的聪明才智已经在为师之上。”

“师尊装模作样的本领变差了。”小龙人鄙夷道：“一点都不难猜好吧，他已入上境，对雷元感悟如饥似渴，我爷爷精血蕴含最为纯正的雷元，你还带他同来，这要是还猜不到那我就是笨蛋了。”

“无需妄自菲薄，你不笨。”

“没你狡猾，你老谋深算。”

“没礼貌，有这么对为师说话的吗？对为师要用尊称，‘狡猾’和‘老谋深算’都是贬义词。”

“哼，别想转移话题，你在利用我。”

“‘利用’也是贬义词，换一句话来说，这叫‘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嗯，这个说法不错，不过也摆脱不了利用我的本质。”

“哟，语言功底见长，跟谁学的这是？”

“你是我师尊，我还能跟谁学？”小龙人翻了个白眼，“你又在转移话题。”

戚长征笑嘻嘻道：“不是我在转移话题，反而是你在刻意引导话题，你想说什么？”

小龙人也笑了起来，“您打算给我的精血是指尖精血还是心脉精血？”

戚长征说：“当然是指尖精血。”

小龙人气道：“师尊啊，言而无信遭雷劈，你应承我的是心脉精血，现在又变成指尖精血，我的担忧没错，你真会遭雷劈。”

戚长征揪着小龙人不长的龙角摇晃，“有你这么咒为师的吗？大逆不道啊，我说过的话当然记得，心脉精血是要等你雷极圆满之后，别以为我记不清。”

小龙人挣扎开来，忿忿不平道：“可你对我爷爷所说指的就是心脉精血，否则我爷爷也不会给你心脉精血。”

“你爷爷给我心脉精血那是他大方，我可没有明确说明要给你的是心脉精血。”

“你耍赖。”

“论耍赖我不如你。”

“你无耻。”

“你正在无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师徒俩斗着嘴往回走，见到广和山人与象魃阜都闭上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小龙人破境毕竟是大事，戚长征也不敢怠慢，该做的准备提前做好，雷龙道尊也送来不少好东西，倒是没有听他毒舌。到得第三日，一应破境所需准备妥当，便在雷龙道尊陪同下再次来到雷山。

戚长征为小龙人破境选择的闭关之地就是在雷尊洞府，对于这一点，雷尊表示赞同，还让出自己坐关之地。

“我对你有一个要求。”戚长征看着盘膝而坐的小龙人说道。

“我不想听，除非你给我心脉精血。”

“滚蛋，给你指尖精血足够了。”

“……我紧张。”

“紧张个屁，你是天上地下小煞星，区区融合阴阳对你人根本不在话下，一个月，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一个月内融合阴阳，然后雷阵修炼一个月稳固境界，这样你才能和我如期回返祖界参与较量。”

小龙人不满道：“破境用时多长岂能由我控制。”

戚长征不讲理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弟子，我是谁？我是少帝将来的大帝，你是大帝弟子，别人不行你行，你还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小煞星，融合阴阳对你而言小菜一碟。”

小龙人吐槽：“师尊啊，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开导我？能不能别用小煞星来开导我，难听。”

“好吧，小帅哥，你还紧张吗？”

“倒是不紧张。”

“不紧张就对了，心境你足够，唯一缺少的就是显露本体之后的仙力存量，等你开始闭关，依次将准备的仙丹吞服，等你察觉破境契机到来，第一时间吞噬那颗比你还高的龙丹，如此不虞破境中途本体仙力不足，好了，融合阴阳对你而言很简单，废话我不多说，现在就闭关吧，我修炼去了，等你出关去风阵找我。”

戚长征说完就走，小龙人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师尊，我突破你修炼，一点都不重视我……”

“等你入雷极，我再重视你，区区融合阴阳而已，居然还紧张，丢我的脸……”远远传来戚长征声音，小龙人听着听着渐渐笑了起来，随后平心静气开始进入闭关状态。

小龙人是不紧张了，可戚长征又哪里会不担心，就差把担心写在脸上，走出洞府之后，雷龙道尊想要进去都被他拦了下来。雷龙道尊还挺不满的道：“我为我儿准备了一条两百里龙兽龙丹，以防破境中途仙力不足……”

戚长征直接打断，“我准备了一条三百里龙兽龙丹，足够了。”

雷龙道尊还以为戚长征在敷衍他，顿时怒了，“戚长征，我费尽心机才捕杀一条两百里龙兽，如今送来给我儿破境所用，你却来阻拦，是何居心？”

戚长征不客气道：“两百里龙兽而已，我们杀了三条，三百里龙兽我们杀了两条，要不是担心霹雳承受不住四百里庞然龙兽龙丹，我能给他准备四百里龙兽龙丹。”

“胡言乱语，哪里有那许多龙兽？”

戚长征没心情和他争辩，“爱信不信，霹雳是我弟子我岂能害他，别打搅他，此刻心境平和已进入闭关状态。”

雷龙道尊哪里肯信，撸起袖子来就要揍戚长征。

“管管你儿子。”戚长征不吃眼前亏，一个瞬移来到雷尊身旁。

平地一声雷，雷尊怒目，“滚，无礼的孽子，一边呆着去。”回过头来，客客气气的对戚长征说：“有劳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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